薑宥道:“事情已經疇昔了,就不消再多想了,這些事你若確切不肯做的話,今後爺替你安排了就是。”
楊庭道:“父皇一向說我是個沉不住氣,紈絝清閒的皇子,既如此,早一刻進宮,晚一刻進宮,在父皇那邊又有甚麼不同?”
東直門外不過百米,有官亭,名折柳亭,取折柳送友之意,在折柳亭劈麵,便有一茶寮,掛名知音巷,名是獲得高雅,實際上也就是一簡樸之極的茶棚,十幾張桌椅,一張櫃檯,掌櫃的是個年青婦人,生得精乾,卻不失嬌美,纏了頭,圍了布圍,客人少的時候便親身在爐房煮茶自飲,到也安閒舒暢。
宜兒埋著頭,悄悄的道:“爺,這些我都明白,我隻是…有些接管不了。”
楊庭道:“很簡樸,這段時候爺是諸事不順,可你也該曉得,在背後裡脫手要對於爺的是甚麼人。”
武進不敢多勸,隻勒了馬,矮了一個馬頭跟在楊庭前麵。
公子哈哈大笑,道:“一個身份罷了,若無知音相伴,再高貴又有何用?掌櫃這裡,雖是陋室,豈不聞前人有雲: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麼?更可況掌櫃的這名獲得好,知音巷,隻衝了這名這茶,爺日日前來,也甘之如飴了。”
宜兒搖了點頭,道:“我既嫁與了爺,就該擔起這些事的,要不然,將來,如何替爺管家理事?爺放心,歇會兒我就冇事了。”
武進一時冇有聽明白,道:“爺冬眠了這麼多年,皇上一向冇有正式的分撥差事給爺,現在這事如何說也是個好的開端,爺如何另有些猶疑不決呢?”
過十裡柳橋的多是收支昀都的客商以及往折柳亭送行的路人,走得乏了渴了,便進茶寮討杯茶喝,現在已是臘月寒冬,出去喝茶的人便是寥寥無幾,偶爾有一兩個客人,已算是不錯了。
在昀都以東,出東直門,有十裡柳橋,說是橋,實際上隻是一條官道,隻因出昀都的清昀河由東直門而出,而這條十裡官道,順河而建,靠河一畔,儘栽種的楊柳,是以人們戲稱為之十裡柳橋。
在茶寮外解了馬,翻身而上,卻不進城,沿著十裡柳橋疾走了數裡以外,楊庭才勒了韁繩,慢了下來。
公子呆愣了半晌,到底冇將那碗忘憂茶喝下,悄悄的往桌上放了,道:“掌櫃的美意,爺心領了。隻是憂愁煩惱,藉助外物,許能忘得了一時,又如何能躲得過一世?爺向來冇有借酒澆愁,以茶忘憂的風俗,前路縱便波折,既是爺本身選的道,爺自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的。”說完,起了身,便朝茶寮外走了去,他那主子趕緊上前,放了一錠白銀在桌上,跟著出了茶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