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憑據?”
柳尚這邊遊移不定,那邊宜兒就輕笑道:“柳大人是父母官,天然是要為民做主的,小女子雖是初到瞿州,不過一言一行也不敢罔顧國法,想來柳大人清名在外,辦事斷案必定樁樁公道嚴明,絕無偏袒秉公之嫌,本日這事,總要處理,恰好相請柳大人來做這個公證,誰是誰非,信賴柳大人也能斷個清楚明白。”
彭連金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哉?人在性命遭到威脅的時候,恰當的服軟對付,說的話,立的文書,天然作不得數。”
門板就道:“我家蜜斯路過此地,正趕上高家辦喜宴,高夫人美意相邀,蜜斯便隨了俗,入了席,豈料飯冇吃上,那頜下有黑鬍子的就領了人縱馬直衝而進,驚了我家蜜斯的馬匹。厥後這彭公子又領了人直打了出去,還滿口的汙言穢語,我等這纔出了手,隻是對其小懲大誡罷了。”
柳尚還冇從四千五百兩黃金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濺淚已一把搶回了欠條,回了宜兒身邊。
彭連金瞧了黑鬍子一眼,心想彭生林身邊跟了二十幾個護院打手,卻被人家等閒的就將人攝了去,如此想來,真恨不得一腳將這群窩囊廢全踩進土裡去,厲聲罵了句:“都是一群飯桶。”這纔回身朝柳尚道:“柳大人,小兒簽下這張欠條的時候是身不由己,照道理,這便條天然便是作不得數的。”
那黑鬍子低聲道:“這欠條底子作不得數,當時公子被他們製住了,天然甚麼都是他們說了算。”
宜兒笑了笑,從銀穀手裡接了熱茶,輕泯了一口,也不答話。
柳尚唸完,已驚得目瞪口呆,彭連金倒是大張了嘴巴,半天冇回過神來。
宜兒嘲笑一聲道:“昭明十三年,龜苗國犯我邊疆,苗西大亂,時任隴西巡按的包孝儒包大人被龜苗雄師俘虜,為求活命,泄漏了西北重鎮踏沙城的軍事設防圖。照彭老爺的說法,那包孝儒也是性命遭到了威脅,用的不過是緩兵之計,是作不得數的,可過後為何先帝爺要將這包大人車裂淩遲呢?”
宜兒道:“我早說過,我雖是初到瞿州府,但一言一行也不敢罔顧國法,草菅性命的事,我還真不敢去想,以是彭老爺說我以性命威脅彭公子,便有些荒唐了。再說了,照彭老爺這類說法,為求活命,說的做的,都可說是緩兵之計,是作不得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