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驀地一變，一群人圍在村口。

他摸著她腦袋對她笑：“阿榆給哥哥笑一個，你笑了，哥哥返來地就會早一些。”

他勒得她疼了，她一點都嫌疼，抱著他脖子不肯放手。少年親親她臉，將她放在地上，低頭凝睇她。

她現在唸佛，是疼得，還是疼跟委曲都有？

長安跟阿榆乾係好，他必然會讓兩個小廝明白該如何打的。

小廝公然放水了，板子抬得高，打在她身上的聲音卻比丹霞輕很多，但他還是瞥見她哭了。她低著頭，他看不見她的臉，但他瞥見長凳前的空中濕了幾團。她哭了，他傻了，強忍著不喊停，盼她開口告饒。可她一聲不吭，連慘叫都冇有。打到第七下，終究聞聲她那邊有聲音了，他再也忍不住，喝退那些人，在他們分開後趕向她身前。

她額頭垂垂不燙了，房間裡垂垂亮了，內裡有丫環小廝的腳步聲走動，展懷春仍然盯著麵前安睡的人，直到她蹙了蹙眉，他最後親了她手一下，戀戀不捨地鬆開。剛把她手放歸去，她展開了眼睛。

“程楊最小，必定也死了吧？不幸啊，阿榆纔多大啊，她缺德大伯占了她家的一畝地跟屋子，一天隻給她吃兩頓飯，現在侄子死了，他冇有顧忌了，恐怕兩頓飯都不給阿榆了……”

展懷春不忍看她，起家拜彆，臨出門前轉頭，瞥見她乖乖趴著，腦袋朝裡枕在胳膊上，不知在想甚麼。

他有他的高傲,既然她不喜好他，憑甚麼替旁人討情，憑甚麼那般無所害怕地替彆人頂罪？

“傳聞程楊他們碰到山匪，一行人就逃出來兩三個……有的死了有的被山匪抓走了……”

即便，她想去肖仁身邊。

都有吧，明顯她甚麼都冇做錯，是丹桂操縱她的美意，是他……仗勢欺人。

她捱了打，醒來不是怪他也不是不睬他，而是求他去找她哥哥。

這大抵是最後一次碰她了吧，如果她醒著，必定不肯意讓她碰的。

當阿榆第一次認定托盤是她打碎的時,展懷春真的想罰她。

她也看清了他的模樣。十六七歲，很瘦很瘦，眼睛卻敞亮精力。

“阿榆，彆唸了，我錯了，我不該打你，你忍忍，我送你回屋，我去請最好的郎中，你彆怕啊……”她身上滿是盜汗，手也冇有溫度，展懷春顧不得難受，倉促抹了淚，大聲喊長安過來幫他把人抬到屋裡。她那邊傷到了，抱著揹著都不好……那兩小我是蠢貨嗎？他都表示了不準重打，如何還讓她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