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豐對世人微微一禮,口中誦道:“罪從心起將心懺,心若滅時罪亦無,心忘罪滅兩俱空,是則名為真懺悔。所謂彌天大罪,一懺便消。長輩鄙人,想替瘋顛前輩求個情,但願徐老前輩能不計前嫌,給瘋顛前輩一次改過的機遇。當然,瘋顛前輩也需發個誓願。”
徐召巨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尖刀刺入瘋丐的胸口,瘋丐的神采越來越白,眼神越來越暗淡,渾身高低竟朝氣儘失,透著濃濃的暮氣。
瘋丐感喟道:“當年鄙人不懂事,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現在亦是追悔莫及,幸虧當年前輩給鄙人一次改過改過的機遇,不然鄙人早已成了一具枯骨了。”
上鴻子見徐召巨好似肝火銳減,趕緊拉了拉瘋丐的衣袖。
正在此時,靈豐將手一伸,一掌打在棍上,長棍從瘋丐身側擊過。
靈豐又道:“瘋顛前輩,昨日各種比方昨日死,本日各種比方本日生,請發此誓願。”
龔寧趕緊追上前問道:“二爺爺,您當年外號是‘冰臉閻王’啊?好威風,另有四爺爺,竟然叫‘轟隆鬼手’,不過厥後宋師伯行醫治病時,外號也不錯,叫‘不死不救’。”
上鴻子麵色一變,也不知該如何勸說,那場大難他雖未切身參與,但生父也是正魔決鬥而死,其中慘烈,他又如何不知,隻得寂然地歎了口氣。
誓詞過後,氛圍好似一下就不那麼壓抑了普通。
一提起幾位兄弟,徐召巨好似就有說不完的話,他笑道:“這都是彆人送的外號,實在我們當年比你現在的氣力還差得遠呢,實在都是沾了你大爺爺的光。”
徐召巨目光暴戾,冷哼道:“老夫可從未把本身當作大豪傑,啟天城百萬百姓因為他的一時胡塗,一月時候餓死數十萬,數十萬啊,你曉得數十萬人饑不擇食,吃樹皮草根是甚麼模樣麼?你曉得百姓的女兒被帶到城主府姦殺,作父母的感受麼?你曉得矇眼射箭,靶子是一個個新鮮的老百姓的場麵是甚麼樣麼?你甚麼都不曉得,就來指責老夫?”
龔寧又拉了拉徐召巨的胳膊,道:“二爺爺,瘋顛前輩現在心繫天下,早已改掉了昔日的脾氣,不管之前做錯了甚麼,您又何必再以冷眼看他。”
上鴻子麵色凝重道:“徐前輩,瘋顛與我在一起近十年,對峙日行一善,從未間斷。我想他早已不是昔日阿誰妄圖吃苦的少城主了,而是一個無覺得家的不幸乞丐,疇昔的已經疇昔,您何必固執於疇昔,以舊目光看一小我呢?莫非瘋顛現在與我們一起是在做惡事麼?何況剛纔瘋顛主動與您相認,就是想尋得前輩的諒解,如果他不說,誰能曉得他是當年臭名昭著的少城主?可見他已是誠懇悔過,得饒人處且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