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阿姨叫我來找你,方纔你到那裡去了?急得我甚麼似的。
看,他正在考慮著,考慮如何措詞,如何粉飾疇昔,他不看她,也不看我,皺著眉,裝出痛苦的模樣,眯起了眼睛。好吧,如果你說得有理,我就信賴你,我就假裝信賴,逼迫本身信賴,她就是你的門生,你的同事,你的表妹,如此罷了,再無其他!好吧,你把謊話說得標緻一些,富麗一些,說得我找不出馬腳,無懈可擊,我就當它是真的又何妨?隻要能保住我的愛情,我的家庭,隻要我還具有現在的幸運,即便這幸運隻是一條斑斕的彩虹,看起來殘暴奪目,實在卻像海市蜃樓普通虛幻縹緲。
當我問她是誰的時候,她彷彿才認識到這間屋子裡另有第三小我,她的眼中隻要何方,我站在中間就彷彿是隱形的,是一絲清風,是一縷輕煙,或者隻是床旁的一張小板凳,床頭櫃上的一本時髦雜誌,靠在床邊的破枕頭,踢在床腳的一隻海綿拖鞋,看得見卻又視而不見。我絕望了,絕望了,氣憤了,悲傷了,這毫不是一個門生的神采,那眼神,那惶急的模樣,那扭捏的作態,如何能夠是一個心中冇鬼的門生統統的態度呢?看,她的臉忽的紅了,嘿,冇有恥辱的女人本來還曉得臉紅。然後頃刻間又變得慘白,惶然的模樣比剛纔還顯得無助。做賊心虛呢!她畢竟還曉得惶恐。但是我是多麼的傻啊,竟覺得如許的女人不幸,竟覺得她會惶恐,會忸捏,會心虛,多麼好笑!究竟在一轉刹時就給了我狠狠的經驗,就比如當你覺得站在你麵前的人是一個仁慈而荏弱的人時,她卻狠狠的抽了你幾耳光,並且是毫不包涵的往死裡抽,擺佈開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