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了她眼中的那絲不忍,不二頓了一下,“放不下嗎?”
蘇沉央抿了一下嘴角。
剃度以後,梅玄機便脫了身上的雲雁細錦衣換上了一身素衣。摸著那串仍帶有涼意的佛珠,她舉步走到了蘇沉央的身邊。
“瞧你那點出息!”
“娘甚麼娘!”手裡拎著蘇沉央,梅夫人又瞪了梅玄機一眼,“你都削髮了,你還敢管我叫娘?”
“大師談笑了。”避開不二的目光,蘇沉央握緊了袖子地下的雙手,“沉央之意,本不在鴻蒙。隻在……”
“蘇公子。”梅玄機一開口,就讓蘇沉央完整死了心。“天涼了,你該下山了。”
“娘……”瞥見梅夫人,梅玄機心虛的今後退了一步。
“持續。”
從姚城到京畿,若冇有個一天一夜的疾走怕也是到不了的。讓一個暴脾氣的人一天一宿分歧眼,她不逮誰懟誰,那才叫做奇特呢!
大殿裡,不二拿著戒刀對梅玄機道:“剃了度,你便是我鴻蒙寺的尼師。寧侯之女梅玄機,就將與你再無乾係。玄機,你可想好了?”
“不!我不走!”蘇沉央伸手想要抓住梅玄機,成果卻被來人打了手。
梅玄機閉上眼搖了點頭,道:“不過是身外之物。”
“不!”曉得勸不住她,蘇沉央便對正籌辦脫手的不二大呼:“她是寧侯梅世章的女兒,你不能這麼做!”
“謝師父。”梅玄機規端方矩的磕了幾個響頭,不二眉眼含笑的一一應下了。隨後她拿著戒刀,將梅玄機殘剩的頭髮也都剃除。
“叫叫叫,就曉得叫!”才從姚城趕返來的梅夫人捏住了蘇沉央的耳朵,“我的這雙耳朵,就是這麼被你給叫聾的!”
“你曉得?”蘇沉央先是驚奇,而後又晃了一下身子,“既然你曉得,那為甚麼還敢讓她削髮?”
“他日之事,他日再說。”把戒刀還給了不二,梅玄機又低聲道:“大師,您是不是該給信女賜個法號?”
“蘇公子!”不二可貴的動了怒,“莫非在蘇公子的眼中,鴻蒙寺就是如此不堪?”
“蘇公子!”不二厲聲道:“對於削髮之人,貧尼隻看緣分非論出身。梅女人丟棄塵凡俗世一心向佛,這既是與貧尼有緣。如果蘇公子心中另有怨氣,那貧尼無話可說。”
不二接了戒刀,看了一眼蘇沉央,道:“淨空,今後今後,你便是淨空,是貧尼的第一十七個弟子。”也將是最後一個弟子。
“叫誰梅夫人呢?”梅夫人放過了蘇沉央的耳朵,轉而看向不二,“本夫人是寧侯爺的正妻,你該當叫我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