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為甚麼，其他處所都是白茫茫的，恰好邱秀雅的身影和那具屍身那麼清楚。

他如何也在這裡？

真的假的？！

等了半晌，阿青摸索著揪住邱老爺背上一片麻布：“還不說嗎？魚鰾膠差未幾涼了。”說著往逆向狠狠一拽。隻聽“嗤喇”一聲響，硬生生撕下一片皮肉，血點子濺了一地，疼得邱老爺渾身直顫抖抖，嘴巴又被堵住了喊不出聲。

“媽呀――！！！”玫瑰忍不住一聲尖叫，魂飛魄散間隻曉得矇頭往前跑。

玫瑰刹時甚麼都冇法再聞聲，耳朵裡嚶嚶作響。也甚麼都看不見，麵前隻剩白茫茫虛空一片。

喉嚨發緊，胃裡發酸。玫瑰實在看不下去，她向後退了幾步，大聲喊：“夠了！”

玫瑰正迷惑，就見長得跟滄海店裡的伴計阿青長得一樣的小男孩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算了……”玫瑰的喉嚨裡俄然收回一道聲音，“不要再撕了。”

滄海坐在她中間，扭頭看著窗外發楞。

見邱秀雅走到屍身旁，跪在地上，俯□吻住了白複活的唇。然後，他們的相依相偎的影子轉眼淹冇在白光中。

腳踝被繩索綁住掛在樹枝上，頭朝下，就那麼閒逛悠在玫瑰頭頂悄悄轉動著。身上的皮膚包含毛髮、眼瞼和嘴皮都冇了蹤跡，從上到下血糊糊的，底子看不出是男是女。幾雙驚駭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嘴巴全都大張著，暴露了內裡冷森森發黃的牙齒。打眼看去，像極了生物課上的塑料人體模特，更像屠宰場方纔宰殺，被扒了皮的豬牛羊。

滄海回過神，俄然將玫瑰整小我抱起，回身朝一扇院門走去。

玫瑰一呆。

微微扯起嘴角：“那麼老妖，受死。”話音才落，阿青胳膊上的兩顆鈴鐺便化成兩道金光，嗖的一下朝鳳九襲去，身後還拖著兩根紅紅黃黃的長線。

滄海瞥了玫瑰一眼：“甚麼鳳九如何樣。”

她冇跑幾步，一眼看到一座青磚堆砌的新墓，墓四周還擺著些殘破的紙花紙馬。白複活坐在墓前的台階上，麵無神采，眼睛半睜半閉。右手撐著下巴，左手拿著一把匕首，悄悄在青石磚上劃著不著名的圖案。身上一襲烏黑的長衫，在暗淡的樹林裡高聳得有點刺眼。

玫瑰怔了一下，回過神，倉猝問滄海：“鳳九呢？他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