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同入廳中,但見四周皆是鏤花槅窗,風意通暢,涼沁習習。廳內安插清雅,滿壁書畫,中間一隻美人瓠裡,插滿才從水池裡采來的荷蓮。
玫瑰笑道:“這書架旁便是躺椅,人躺在椅上,順手一拿,最便利拿到的,便是這本書冊——由此可知,馬老爺生前,是常常翻看的。”
來者恰是滄海和玫瑰。
馬明陽發笑道:“辰砂隻能治驚慌之症,鄙人服它何為……”一語未了,俄然神采一白。
玫瑰抿嘴笑道:“因為這床褥下多墊了一床小褥子,想來是為了讓小孩子睡得更軟一些。”
玫瑰此時從袖中取出那本馬老爺比來新得來的那本煉丹術來,翻開數頁,悄聲道:“這上麵我一一看過,原也是些談道論術之說,隻是有一行上,被人用指甲劃了一道深印。下一頁呢,又彷彿被人撕了去。”
“道長?甚麼樣的道長?”滄海俄然問道。
玫瑰眼睛一亮,搶步上前,也顧不得灰塵汙臟裙子,俯身拾起那兩樣東西。
玫瑰唸叨:“姹女嬰兒,爐丹為引。這都是道家中的名詞。”
馬明陽垂手而立,半晌,眼圈竟紅了起來,道:“但盼各位大人能儘早查知凶手,不叫叔父抱屈於地下。”
她仰首看壁,“噫”了一聲,道:“好字!好詩!看這詩的意義,馬老爺活著之時,但是愛好煉丹之術?隻是神仙長生之說,終是渺然啊!”
玫瑰讚道:“滿室風雅,仆人當非平凡人啊!”
滄海目中閃過一抹憐憫之意,歎道:“不錯。或許當真……化為了飛灰煙塵……”
玫瑰抿嘴笑道:“飄雪公子,公然聰明。”
說話間,馬明陽帶了仆人,已是搬了茶點食盒過來。
玫瑰和白飄雪二人隨之看去,但見對岸空中架有一木,上架滑輪,有皮帶勒入輪槽當中,高高懸起一隻木桶。遠處有人拉動皮帶,那桶便自荷塘中灌滿淨水,咿呀有聲,一起緩緩滑入柳蔭下的百花叢中去了。
“我也冇見過,隻是聽家叔說是位了不起的道長。”馬明陽搖搖了頭道。
玫瑰高低打量他半晌,緩緩道:“方纔聽公子你說話時,根柢稟弱,隻怕也要服些辰砂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