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膚色並不算白淨,可還是垂垂顯出五個指印,嘴角也溢位星點血絲。麵上還是帶笑的,目光幽深看著玫瑰:“謹慎胸口的傷――”
玫瑰見小柔麵龐懼惶,頓生垂憐,才叫得一聲:“小柔女人……”正待拉她過來,俄然麵前一花,倒是那小柔頓足躍起,身子已輕巧地落於梅樹梢頭,衣衫帶風,有如神仙。
木蘭花叢深處,不知何時,悄悄呈現了一個少女。她手持木蘭花枝,上麵綻放七八朵花蕾,猶自暗吐冷香。一雙水晶般靈動的眸子,正霎也不霎地望著玫瑰,滿眸欣喜之意。
玫瑰麵無神采鬆開門板,抬手就要落閂。
在玫瑰前麵帶路的,山莊保護張大海雙手一合,喃喃道:“《陌上花》,這支《陌上花》……唱得……真是好啊……”
“木蘭山莊?柳家?玫瑰蜜斯,我勸你還是不要接這單買賣為好。”鳳九緩緩說道。
“何況咱倆也該趁著這兩天安逸,好好熟諳熟諳。”
初春時節,氣候另有些微涼,那少女小柔,卻隻穿一件素白單縑,外披青衫,散著滿頭秀髮,越襯得肌膚晶瑩如雪,吹彈欲破。雖未著簪環,卻難掩眉宇間天然一種清鬱氣韻,她不過十五六歲模樣,若論姿色比白衣女子稍遜,但那稚弱美態,卻尤其勝甚,令人一見之下,便不由得暗生垂憐之意。
“要你管!”玫瑰氣哼哼的看了鳳九一眼道。
小柔嚇了一跳,當即噤聲,麵上也暴露驚駭的神情,一步步向後退去,連連搖手道:“我不曉得!我不曉得他在那裡!他隻是叫我在這裡等他!我一向都在等他……”
玫瑰牙根痠痛,身形生硬的轉過身。
水娘身子一顫,忙答道:“那是我家……我家蜜斯的內室,名為玉心館。玉梅、綠萼和李嬤嬤都是貼身服侍蜜斯的,以是就住在館外,為的是有個照顧。”
一小婢忍不住插嘴道:“這是玉梅姐死前的第三天連夜繡的,誰知還冇繡好,人倒先去了……”
她又從妝台旁拾起一塊帕子,讚道:“這帕子上的花腔針腳有神,這繡的是一大片荷花荷葉,綠陰陰的甚是新鮮。繡得真好!”
她如有所思,放下胭脂,瞥了那女屍一眼:細看之下,竟然五官甚是清秀,如果生前,想必是流波傲視,非常動聽;但此時看去,那雙睜得大大的眸子,卻如水仙花底浸著的黑石子,冷冰冰的,彷彿正木然瞪著這萬惡的人間。
話音未落,玫瑰已經一腳踹上鳳九兩腿之間,同時揮臂反手抽向那張笑得欠扁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