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謹慎，”他手一托掌櫃的右肘，拖他分開保護身邊，同時抬高了聲音警告，“這裡是靖江王府彆苑，一言一行，都要謹慎，不然定然扳連金滿樓。這但是掌櫃您教我的，無情一個字都冇有健忘過。”

貴公子在被子內裡，肆無顧忌的摩挲著那人溫熱的手，時而又捏住指尖把玩：“他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但是你的話，我就不止是信。人微言輕，人貴言重。在我，微與貴與職位財產無關，隻在人是誰。天子聖旨又如何，不抵子期一句話。”

三今後，華燈初上之際，無情發了不小的脾氣，吵著嚷著非要抄近路，走一條黑漆漆的衚衕。說靖江王妃不成怠慢，他還不想因為早退被連累九族。掌櫃無法，這大爺可貴自請出門演一趟，萬不成再出甚麼岔子。咬咬牙，臨時依他，待唱完歸去再算賬。

“就像佛龕裡居住的老鼠，受萬人膜拜，並不是因為它是一隻老鼠，而是因為它剛巧處的位置，”他也不管掌櫃能不能懂了，一股腦把話傾倒個痛快，“我寧肯做一隻在郊野中奔馳攝食的老鼠，自在安閒。”

——劍走偏鋒，直入敵後！

咿呀唱起，這段寫本身的戲，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傾情歸納——

他很快束裝待發，臨去，看了一眼表情龐大的掌櫃：“我就是個伶人，我的愛恨情仇隻在那台上一會，下了台，就斷了，冇了，求甚麼都是無疾而終。台上再愛的轟轟烈烈，台下也要過得，柴米油鹽安安生生......就像一具身子裡活著的兩個魂。掌櫃，你永久都不會明白這類忽生忽死的痛苦。”

亟初禾哼道：“歸恰是壓寶，多說無益。”

掌櫃看鬼一樣看著他：“你這是要陷我金滿樓於不義啊，你不怕天理不容，死無全屍.......”

那人，黑衣，軟劍，踏著亮如白天的燈光緩緩走來，一步一步穩如泰山，渾身肅殺之氣卻直直散天玄色中去，彷彿來自天國的索魂使者。

樂子期似渾然不覺他指間纏綿，獨自說道：“我要他回想特彆的主顧，他能立即遴選出三個來，還以戲文的體例辛苦奉告，這心機用到極處，委實不易。他乃至都冇有問我們是誰。”

帳房先生瞪他一眼，似冇發覺他最後一句，帶了多少旖旎味道，隻褪去外袍，靠床邊躺好，想想，又扯過薄被一角，蓋到肩膀：“你是想問，無情的話能不能信？”

從初見起，就冇有體例把你和彆人劃一，除了牽掛，除了疼惜，完整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現在終究能夠宣泄，能夠用另一種言語來奉告你，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