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曉得,結束是最難的一件事,難到,用任何來由都不能壓服我結束。
有人偷襲!
亟初禾吼得心血都要溢位來,他要的甚麼,樂子期再清楚不過。那不過是灰塵普通小謹慎願,那不過是遇見暖和的風,緊緊抓住它的衣袖,再不肯放開的固執。那不過是,顧回藍戀慕了一輩子的八個字罷了——同生共死,不離不棄——他的吼聲如許撕心裂肺,他的誌願如許激烈和震驚,逼迫樂子期不得不臨時竄改主張。
一把鐵戟快如閃電,從天而降,刺向亟初禾。欲斬斷他留在崖上的這隻手,或者逼迫他鬆開插入冰麵,牢固身形的白骨刀,便可教這吊掛峭壁的二人,死無葬身之地。那人的快意算盤打的放肆,卻不防,眼看就要削掉那隻手,俄然一道白影,險險削過來人的鼻梁,嚇得他跌跌撞撞發展一步。這纔看清,亟初禾情急之下,竟拔出白骨刀用作暗器拋了過來。
他不曉得的是,亟初禾也冇有給他籌議的餘地,瞥見他舉劍,立即大聲嘶吼,就算他來不及說甚麼話,這一放聲嘶吼足以表白他的企圖——如果樂子期砍斷手臂,他就隨他跳進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如何,萬劫不複如何,天塌地陷又如何?!
但是殛斃,不管是何種來由,招來的隻會是更多的殛斃。他身後的樂子期看得明顯白白,痛心疾首。
即便財如命說的句句是真,我們之間宿恨如海,那你可不成以給我機遇,疼過你所疼過的,再來結束?
任平生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兩隻眼死死盯住刺穿他胸膛的那柄劍,如何也想不通它為甚麼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平空呈現,又為甚麼會悄無聲氣快如閃電的殺死本身。他至死都難以瞑目。
他的外號是白骨刀魔,原就是描述他刀下無情,鬼神卻步的。但那終歸是傳說,鮮少有人見過他真正塗炭生靈。大師想著,畢竟,連護身巨傘都未曾蘸毒,這個傳聞多多極少有些水分。因而,風檣陣馬,兵刃一揚,就朝著他身邊的樂子期砍將下來——不管亟初禾是不是狂狷成魔,他護樂子期心切,但是眾目睽睽,看得清楚。既然如此,何不就從他的弊端動手。
願隻願,身後,這些辨不清是非的胡塗人,另有點仁慈,能放過你和七巧殿,和顧回藍.......尚未想完遺言,樂子期的身子俄然停在半空,昂首看,本來是被俄然撲過來的亟初禾一把撈住。他握的很大力,又恰是他方纔在混戰中得來的傷口。一時候,令樂子期右臂上殷紅一片,寒潮嗅到溫熱,很快侵入,從裂縫中伸進利齒去,噬咬他的血肉,疼的剜心刻骨,可他顧不得痛呼,他已聞聲崖上的態勢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