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齣天淨沙:春山暖日微風,闌乾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八麵小巧的掌櫃愣了愣:“客長,冇錯的,他就是無情,如假包換。”
(持續)
因而,撩袍坐下,拿起麵前茶杯便喝,喝完纔想起本身定的鐵端方,當下起家要走。卻被三個字生生釘在原地。他清楚聞聲,年青的帳房先生低低喚他“安小瓏”。
又轉入細緻悱惻,婉約婉轉中去。
帳房先生很對峙:“唱不得,見一麵總能夠吧?”
他這邊胡亂想著,那公子已是大大的不歡暢,慍道:“另有雅間嗎?”
――冇有人能回絕這兩個字,冇有人能推卻這份大禮,何況他一個輕易偷生的伶人。以是無情在掌櫃瞠目結舌的諦視下,坐回原處:“二位要我做甚麼?”
跑堂這才醒過神來,忙不迭點頭應:“有的,有的,二位樓上請。”
貴公子掏了掏耳朵,展開眼,痛斥:“你若再喧華,信不信我現在就端了你金滿樓!”
“哦?”
帳房先生抿了口茶,道:“衣服穿起來好欠都雅,不止要看格式質料,還要看,是穿在甚麼樣的人身上。”
無情低頭看了一眼,無窮悔怨。他曉得本身不該看,不該被勾引,從藝十年,情麵冷暖,世態涼薄,詭計狡計,相互操縱,早看到膩煩。可他還是著了魔似的伸脫手去,謹慎翼翼的收起那張銀票,顫抖著放進本身懷裡,貼身藏起。那銀票他也有,不值一提,出奇的是那銀票中間,用茶水在桌上寫下的兩個字,一筆一畫,一眼就都刻進腦海裡,再不能勾消。
掌櫃噤若寒蟬,乖乖閉嘴,但還是坐著不起。無情正要持續攆他,卻聽那帳房先生打圓場道:“我們不過想聽無情公子唱幾齣特長的,掌櫃情願聽,便一起吧。”
無情卻將掌櫃往樓下推:“掌櫃先歇著吧,無情自有主張。”
掌櫃聽得都動容,貴公子還是麵無神采。還是那帳房先生大聲讚好,又取出一顆裝在盒中的巨大南珠來相贈:“此禮名曰保重。”
掌櫃猜疑的看看他,又看看無情,心道我方纔耳朵可冇聾,你們休要耍花腔。
掌櫃還想推托,猝然不防被那廂貴公子假寐中一聲冷哼嚇一跳,重新顫抖到腳,一時不敢再頂撞,乖乖請了那伶人無情來。
帳房先生嗤笑道:“我們雖是外埠來的,可家底不輸本地權貴。他見權貴一不膜拜,二不見禮,一個伶人焉能有如此傲骨?掌櫃休要唬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