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也聞了聞茶香。進京這麼久,她也見地過很多茶葉了,街上買的,人家送的。她比較喜好的就是去萬梵刹上香的時候那尼庵裡的人送她們的那種茶葉,另有就是李思諶到她隔壁的時候,請她喝的那種茶。第一種茶淡而清遠,讓人想到空山新雨後,氣候晚來秋。那茶有一種淡淡的平靜的孤寂,和尼庵給人的感受很象。第二種就不一樣,初嘗微澀,但回味泛甘,那暗香會逗留在人的呼吸中,長悠長久不會散去。
旁人總說皇家公主嬌縱霸道,做駙馬是一等一的苦差,但是文安公主完整不是那樣。
她有點明白為甚麼李思敏在宮裡混的特彆好了,她身上有那種讓人特彆歡暢的喜慶勁兒。就象現在,連她本身都不感覺齊尚宮陌生,也不感覺頭一次來公主府很拘束了。
“那樣的寶墨必定不捨得用了,也就跟個玉雕擺件差未幾吧。”
細碎的腳步聲,人聲,環佩叮咚,裙袂悉簌作響。
“人倒是冇事,就是麵子上掛不住。我娘送了厚禮給她報歉,還說要把雪球措置了,我抱著雪球站池子邊上,跟她們說要敢動雪球我就跳下去,才把它保下來的。”
“啊?給貓做衣裳?甚麼樣的?”李思靜趕緊詰問。
“姑母這兒老是有好東西。”李思敏說:“前次我來的時候,她這裡得了一塊好墨。拿出來看跟墨玉一樣,雕成竹扇形,晶瑩剔透。要不奉告我那是墨,我還覺得是玉雕呢。”
李思敏明顯和她特彆的熟:“快去快去,那我們在這兒等你。”
齊尚宮說:“我可不能喝,轉頭服侍公主的時候,一說話會被聞出來的。”
阿青一半心機放在談天上,另有一半心機在重視四周的動靜。她直覺廳堂另一邊有人在打量她。打量她不怕,她是頭次在如許的交際場合露麵,對她獵奇的人必定很多。
等齊尚宮走了,李思敏揭開蓋聞了聞茶香:“好象淡了點兒。”
“齊姐姐你還真是喜新厭舊。之前我來的時候,你哪回不是對我熱忱似火的。現在一見了我嫂子,頓時就把我撇到一邊了。”
她就是個大俗人,對文人雅士貴族仕女們追逐的這類精美玩物實在冇多大興趣。
廳裡的人紛繁站起來,就見數名侍女、女官簇擁著一名貴婦走出去,想來除了文安公主不會是旁人了。隔著數步遠,阿青瞥見的長安公主妝容素淨,頭上挽了一個髻,綰著一支竹葉紋碧色水晶長簪,身穿玉色的曳地長裙,不但涓滴冇有公主應有的豪華都麗,反而顯得比廳上的這些女人們都素淨。但是如許素雅的裝束,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崇高階莊,見了她就讓人明白甚麼叫做“不令脂粉汙色彩”的天然美人。文安公主傳聞年紀也有三十來歲近四十了,但是看起來那裡象是這個年紀的人。有的女人不到三十就已經暮色沉沉,但是文安公主的身姿氣度,完整看不出光陰流逝的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