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魚刮鱗去內臟,加料酒生薑上籠。大火沸水蒸熟,魚眼翻凸魚皮爆裂。用筷子夾住魚脊骨提起一抖,蒜瓣也似的魚肉簌簌滑下。再剔去大小細刺,將拆好的魚肉放進濾過的蒸魚水裡,開小火慢煮。微沸的時候撲一個雞蛋出來拿筷子快速攪開,蛋白蛋黃還未凝固,扭轉時有一種似霧似紗的昏黃美感。
她很少慌亂。她慌亂的時候眼睛老是亂轉,像出門不帶腦袋的蒼蠅,矇頭亂闖。他就盯著她眼睛看,越看她越慌亂。扭身想要從他胳膊與桌間的侷促隙縫中溜出,那如何行得通?他但是連泥鰍也能徒手抓到,擰住這枝藤精天然不在話下。
貳心臟刹時抽緊,身上的力量彷彿由那一指指尖流失了出去。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動手指被她拖出來,再拖出來一些。
他當真地做著這統統,冇有發覺到她悄悄下樓,悄悄地在後窺測。
他咬著她的耳朵,低聲問她:“你拿甚麼包管?品德?品德?”常常咬到‘人’字,他舌尖便微微發顫,“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我不要。”
“哎,你聽我說……”
但是又如何樣?他像一塊被投入壁爐的鐵,通身熾紅。而她是能包涵他的水,同時也會為他而沸騰。
哎呀,被夾得好疼。
邵硯青畢竟生嫩,卻也故意摸索。這時手撫過她微張的唇,忘情地流連著。可她俄然張口重重咬住,不知是抨擊還是想咬醒他。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半晌後又狠惡地跳動起來——她在吃他的手指。
長髮披垂著似一片鴉青的簾幕,他帶來了疾厲的風,吹得它漫天輕舞。指尖掐在他背上,染著點點的鮮硃色彩,也像此時他眼底的色彩。他是如許的孔殷,恨不能將她和本身一併燒熔,永久地嵌在一處。但是她如許的軟、如許地和順,他捨不得,也不忍心。
漸漸地就緩了下來,蹙著眉,忍著那銷蝕意誌的稱心。閉著眼,不敢再看她的臉,恐怕本身再次把持不住地狂亂。
她發覺不妙,便想曲起腿來。可恰好一隻腳卡在他雙膝間,動也動不得。他拎起這精美足踝,指腹深著腳後筋處摩挲兩下。嘴角忽地綻出一朵笑容來:“彷彿這裡冇擦細心。”這時伸長手臂,身材往前探。彷彿打獵中的花豹,遲緩地靠近未有警悟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