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硯青按掉電話,托起她的腦袋將手掌墊在膝上讓她躺得更舒暢些,另一手則拉過外套蓋在她身上。她半睜著眼睛,彷彿找不到焦距,“快到了嗎?”他低頭凝睇著她,鼻尖幾近要碰到她的,呼吸便混合到了一起。
她與他分享著本身的戶外經曆,聊起有一次探險過野林,暴雨滂湃無處可躲,隻得披著防水布到雨停,靴子裡灌進了水泡得腳指發白。另有是去一處極偏僻的山村,返來的途中地動又遇泥石流。他聽得盜汗直冒,“真是……幸虧安然無事。”她笑了笑,說:“以是比擬起來,明天實在該算是戶外野餐。”
陶泓去換衣帳內漱洗,內裡有籌辦好的熱水,這時溫度恰好。這是個再細心不過的男人,體貼到無微不至。
“邵……小青,你咬我耳朵做甚麼?”
離得不遠處也有一對情侶在搭帳篷,一個看申明書批示一個實地操縱,共同得不順利大半天都冇支起主帳。零瑣細碎地抱怨飛濺過來,蹦到他的耳朵裡。
大大小小的水母有些像果凍一樣堆在瓶底,有些則在瓶中上高低下地遊曳,藐小的觸足撐開攏起,非常小巧敬愛。
氣候預報可貴準了一回,早晨下起了細細的雨。這時他們已坐在觀景篷裡,防民風爐上支著的鍋子已經煮開,滿滿一鍋海鮮鮑貝都是他去處四周漁民買來的當日漁獲。新奇的海貨不需求甚麼調味品,僅僅是淨水燙煮就鮮甜非常。
他尋過來時她正奮力挖洞要把剛鑽出來的大隻螃蟹刨出來,約莫是被那隻肥碩的螃蟹給刺激得情感亢奮,這時殺氣騰騰地一通狗刨舞得沙石亂飛。最後一殼剷下去終究挖到半隻螃蟹——嗯,彆的半隻還在沙子裡。
他們牽動手往回走。
深夜,營地的人大多睡去,帳燈連續燃燒,周遭的光芒垂垂暗了下來。能聽到陣陣的波浪聲,精密的雨斜打在帳篷上沙沙作響。
“好暈……”她的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聲音裡帶著一絲躁氣,“真難受。”
“有些在暗處會發光,固然很微小,但很美。像星星。”雨仍未停歇,徹夜看不到星空,但海中的星星卻觸手可及。
比圍棋子大不了多少的螃蟹蒸出來隻剩殼了,她也隻是談笑,回身就把瓶子倒扣在沙岸上,一下、兩下……逃出世天的螃蟹們紛繁走避,就剩那半隻攤在沙地上,像幅未完成的籠統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