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目色微凝,抬高嗓音回道:“你我都是人生娘養,大人最好積點口德。”他最恨有人提及孃親,便如龍之逆鱗,觸碰不得。
皇甫方士皺眉道:“西夜有都仲景的仲景堂,盤亙數年,已經在西夜朝中根深蒂固,若還是像仲景堂一樣,恐怕有些困難,不免遭人打壓。”考慮半晌,又道:“我之前聽孫將軍說,主上曾經建立過戰地醫療小隊?”
他遂盤算主張等祝烽火返來便提及此事。是夜二人再對坐聊談,直至深夜方纔安睡。
皇甫方士覺得是,說道:“武越與武天秀同為皇子,他若真想謀朝篡位,主上切不成粗心,以免此後惹火燒身,更何況都仲景現在大權在握,我們行事須得謹慎為上。”
風營將軍卓四海也道:“老將軍此次傷愈返來,真是讓我們士氣大振啊。”
慕北陵道:“不錯,這還是大將軍提出的建議,為了給一線將士供應持續戰役力,建立了這麼個小隊,現在回想起來,應當結果不錯。”他想起曾經在虎嘯泉邊救下淩燕等人,又在碧水關中保住孫玉英的性命,以後的襄硯一戰當場醫治夜部世人,占地醫療小隊若真正投放疆場,鐵定會大放異彩。
皇甫方士點頭,輕抿口水,笑道:“一猜便知,何必未卜先知?”看他兩眼,又道:“縉候長年在尚城,尚城距扶蘇不過幾百裡的間隔,來去自如,又能請到楚商羽這等修武者適逢擺佈者,縱觀西夜,除了縉候武越,再無二人。”
慕北陵麵前一亮,心道:“這纔是真正的好動靜啊。”喜道:“曉得了,等大將軍返來我就去稟報。”
皇甫方士道:“縉候幼時便被髮配尚城,卻未曾想此人才情敏捷,深喑霸道,如果先王當初能未卜先知,恐怕西夜的王位就不會落於武天秀手中。”咂摸半晌,又道:“不過此人城府極深,兩年前部屬曾與之見過一麵,觀此中閣高束,眉宇間暗含九五之氣,恐其誌不在一方諸侯,有奪嫡篡位之嫌。”
祝烽火騎馬過來,世人紛繁迎上,山營元陽扯著粗嗓門道:“老將軍你可返來了啊,有些光陰不見了,你老還是那麼老當益壯啊。”
慕北陵將剩下的馬草抱上草垛,俄然自嘲笑起,兀自呢喃道:“慕北陵啊慕北陵,你甚麼時候慫到這個境地了。”剛欲回房,又聽淩燕在外大聲喊道:“郎將,好動靜,好動靜。”
淩燕快步跑來,一眼便見他臉上尺長血痕,美目驀地變厲,問道:“你的臉……誰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