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墨客自言自語道:“我倒是想起一些事來。久讀文史,閱覽群書乃是我平常所做,但幾十年來,似從未考取過功名,更與那繁華無緣。止是,我記得疇前在南邊某地餬口,但看這屋子內火炕,乃是北方纔有。我又怎會毫無知覺,行了這千裡之遙?”
墨客趕快陪笑,拱手道:“實是餓得不成,一發賣我幾個燒餅也罷。”
又摸摸傷口,本來卻在右耳以後。實是這傷口並不算大,止是破口以後,未得及時按壓,纔多流了些血來。用這藥麪兒一糊,血便很快止結住了。墨客又拿一塊方巾,用力撕扯,扯生長條,先將這傷口包了起來。再摸一摸,卻無疼痛之感,而後,纔將那方巾戴好。外邊有雨,亦是不好出去,墨客便坐於屋內,閉起眼來,淨心考慮,倒底是如何來此陌生北方之地。
店小二見這老者出去,便道:“東叔,你怎得還未歸去?”
實是這店小貳心中亦是暗自奇特,心機此人倒是那裡冒出來得。正在那邊猜疑。後堂門簾一閃,又走出一人。但見此人,五十餘歲,慈眉善目,白髮童顏,雖老倒是個精乾之人,看那穿戴,倒是個掌櫃。此人在後堂聞聲店小二與人敷衍,心中獵奇,便出來一看。
墨客道:“便是倒在這裡了,我倒是產生了甚麼事情,如此寬裕?”
墨客尋聲而望,隻見那櫃檯前麵,站著這店小二。這店小二,濃眉大眼,看身上結實得很,穿一身粗布短衫,頭戴一頂六瓣瓜拉帽。墨客聞聲有人說話,心中便結壯了很多,趕快跑上前去。
但見這坑頭之上,伸直一人,一動不動,不知死活。雨水流至其身上,想是這濕漉漉得倒是睡得不爽。忽爾,此人展開眼目,緩緩坐了起來。但見他:四十8、九歲一中年男人,臥蠶眉頎長眼,挺鼻扁口,顴骨凸起,精瘦麵龐。麵雖不必,亦是粉飾不住滿目滄桑之相。此人渾身高低皆是臟水、泥漿,肮臟不堪。此人漸漸坐起,看看四周,暗淡無光,模糊見小桌之上,有火鐮子及油燈。想打著那燈,卻無艾絨引火,再四下尋覓一番,便把破棉被當中尚還乾爽之棉絮拽出一些。斯須,油燈閃亮,將這屋照得敞亮一些。此人四周瞧瞧,心機極亂,想不起方纔一絲事情。便暗自考慮:這倒是我家麼,怎得如此陌生?若不是我家,我又怎會睡在這坑上?且先四周逛逛便好,因而,翻身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