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補營養題目,勉強算是臨時處理了。
而那藍衣,就是花了點兒心機。主屋紅木四腳衣櫥內,亡人奉侍冠帽儲存得極好,歡娘見裡頭藍色袍子居多,想必是這小公子喜好色彩,便順帶加了一句。
養家裡好好閨女兒,鬨著要出門,歡娘免不了心頭一動,悄聲問韓婆子:“老爺此次出門,是不是跟朋友同業?”
那小公子長甚麼樣兒,她哪兒曉得?不就是瞧著鄭繡繡模樣胡亂懵,聽嫋煙說小公子是個美女人,鄭繡繡生得也好,那麼這兄妹兩人,五官該不會差得太遠。再說了,長得俊當代讀書人,再如何千變萬化,總不是麵如冠玉,皎若玉樹,濯濯如春日柳?再如何,也不會是個矮子瘦子麻子。
韓婆子說是小公子生前喜好,以往過生時,人家小孩兒都是吃長命麵,這小公子彆的還得加一碗餛飩,厥後漸漸成了風俗。
翌日拂曉前夕,還不天明,韓婆子夙起燒水,剛晃著肥胖身子下床,隻聞聲內幃尖叫一聲,等衝出來,見歡娘由榻上坐起,滿頭大汗,氣兒都冇喘勻,直勾勾盯著半開窗欞外。
打從兒子冇了,鄭濟安從冇夢過,一聽歡娘夢到了,喜憂交集,衝動得拉了歡娘,要她說個明白。
歡娘每回跪堂前蒲團兒前唸佛禱咒,盯著口水都嘩了半尺,也不好動手。
端過來奉上供桌上時,還冒著熱氣兒,湯上飄著綠油油蔥花和金燦燦油星子,皮薄肉餡餛飩一個個透著粉色鮮肉光芒,勾引得歡娘哈喇子又掉了幾顆,好久冇見葷,眸子子都綠了。
歡娘師承田六姑,演技天然不弱,說得神神叨叨,又發急至極,聽得鄭濟安那叫一個捶胸頓足,老淚縱橫,兒子生前愛好身著圓領大袖藍色襴衫,再聽歡娘描述邊幅,那夢中人不是兒子又是哪個。
兒啊兒,你要餛飩都要到了夢裡,可見為父是有多怠慢,隻曉得燒紙馬僮仆,叫你陽間不捱窮,哪兒又想到你還沉淪陽間舌尖上一點炊火……鄭濟安想著心肝脾臟腑都是疼,每日照三餐地給東院那頭供上餛飩一大碗,又悉數將小公子生前愛吃酥點甜糕羊油烤餅等增加上麵。
本來還撐得住,見這小嬌娘回個頭,上樓去拿打揚塵撣子,屁股一扭一扭,柳嵩忍不得一股子滾熱由頭往下堆積,直衝小腹,摔下盒子,上前就摟住一團軟玉,想要借這外甥黑咕隆咚書樓行個功德,將懷裡肉兒推著就往地板兒上壓,呐呐懇道:“嬌嬌,打從你進了家門,我是早也想晚也想……想得我做事都不得力了、你便不幸不幸我、從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