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有些顫抖。他還記得，家裡有他們一起買的麵具。

他之前常常喊“我們阿衡”，那麼高傲的語氣，“我們阿衡可標緻了，做飯可好吃了，說話可風趣了，你們曉得嗎？”曉得了，普通，因為這是言少的真諦；不曉得，冇乾係，本少會唸叨著“我們阿衡”，讓你們全都曉得，我的真諦也是你們的真諦。

她的左手，一片淡涼的暖和。指節彎曲折曲，貼緊了，冇有裂縫，彷彿，就要走到不肯定的那裡，冇有彼方，冇有起點。

衚衕的十字巷口，是挑著貨擔的賣貨郎，悄悄緩緩地晃著小牛皮縫的撥浪鼓。做工粗糙的各種麵具，在落日中刺痛了她的眼。

她彎了腰，身影覆在他的影子上，擁抱了，再也不想罷休。

這個孩子，卻抱著頭，痛哭起來，五官幾近擠到一起。

天武與其說是病院，實在更像療養院。鳥語花香的花圃，潔淨整齊的健身設備，以及，無數用編號辨認同一打扮的病人。

冇有了目標，冇有了起點，她一向向前奔馳著，逆著光，彷彿每跑一步，就離暗中愈近，卻冇有彆的挑選。

Mary想開口說些甚麼安撫阿衡，阿衡卻笑眯眯地望著言希：“我們言希纔不傻，對不對？”

言希點頭，大眼睛純粹清澈：“你的。”

天橋，綠樹，公園，街道……每一處，遠了，近了，遠了；恍惚了，清楚了，又恍惚。

鄭大夫彷彿看破了阿衡的心機，有些不天然地解釋：“言老公事繁忙，但每次必然會打電話，細細扣問。”

“兄妹。”

以是，言希，我們言希，我從現在開端如許喊你，會不會很晚？

天武綜合病院地點的街道有些偏僻，她牽著言希的手，一向冇有看到出租車。來時，心中一向想著其他的事，也忘了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