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他快步穿過院子,跑到大殿門口。一進大殿,嚴歡便瞧見內裡坐著十幾個搭客。幸虧大殿廳堂寬廣,世人都有容身之處。嚴歡走到大門左邊的一塊空位,見地上儘是灰塵,便拿起中間的掃帚,將空中打掃潔淨,隨後鋪上稻草。他解下身上的竹簍,發明內裡已被雨水打濕。最後,他謹慎翼翼地把竹簍放在身側,恐怕引發彆人重視。
門邊的人都犯了難,內心清楚本身冇這本事,紛繁低下頭,不敢與女人對視。
入夜了,嚴歡在紫清觀借宿。他怕財物被偷,整夜都冇敢閤眼。展轉反側間,不由思考,如果身邊有幾個短長的保鑣,哪會像現在如許擔驚受怕。
巡檢司的弓兵們魚貫步入大殿,躲雨的百姓們紛繁垂首,倉促撤出。那對伉儷的孩子剛一出來,便嘟囔抱怨起來,家長恐怕孩子言語被官兵聽聞,倉猝捂住孩子嘴巴,表示噤聲。世人跑出後,無處可去,隻能擠在狹小的屋簷之下,可暴風勁吹,雨水仍舊直往身上傾瀉。
“你說甚麼?我美意勸你,你竟敢罵我!”尹成怒不成遏地說道。
嚴歡定睛細看,心頭猛地一震,竟是邊回!真是千萬冇想到,在此人生地不熟的處所,竟能相逢舊瞭解。他當即起家,正要舉步向前,俄然聽到殿彆傳來一群男人的喧嘩聲。他扭頭望去,隻見幾名官兵氣勢洶洶地踏入大殿。定睛細瞧,竟是十幾天前圍殲山賊的巡檢司官兵,為首的恰是伍長尹成。
邊回也認出了這群官兵,哼了一聲:“本來是你們!”
“做你的好夢,狗官兵!”邊謝毫不客氣地說。
嚴歡昂首看向大殿裡的佛像,那大佛眼睛微微睜著,像是在低頭俯瞰人間,嘴角帶著一絲如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把人間的各種事兒都看破了。大佛胳膊曲折著舉在胸前,手心朝左,彷彿在向世人明示,隻要消弭煩惱,內心方能安寧。
賣藝人身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他們就著地上隨便鋪就的稻草,或伸直、或癱坐。
尹成看著邊回,臉上暴露一絲奇特的笑容,說道:“兄弟,你這運氣可真差,跑到這兒都能碰到我們。你們這些叫花子太缺德了!不但盜了銀子、偷偷溜走,還把野豬放出來禍害村莊。你曉得這野豬撞塌了多少屋子嗎?我們抓住它又費了多大的力量?現在,你們這些叫花子正被官府通緝,跟我回衙門吧。對了,李老鼠跑哪兒去了?你隻要說出他的下落,就算立了大功,我能夠幫你美言幾句,減輕對你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