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車廂中醒來的第一小我,不過他眼睛通紅,並不是那種宿醉或者勞累過後的充血,而是眼球爆裂,動脈硬生生被扭斷以後,所汩汩從眼眶當中流下來的血液。
我得救了……
他一向都是麵對著我的,他的腦後一向都有一張臉在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坐如針氈。而最令我驚駭的是,這讓我冒死迴避的眼睛底子不存在,亦或是說存在於我內心的每一個角落,在我最驚駭最孤傲的時候,偷偷地在角落裡,如同獵食的猛獸普通看著我,甚麼都不做隻是定定地睜著浮泛的眼睛。
身後的車廂在冇有動力的環境下,與軌道摩擦生出了亮光刺目標火花。幾具屍身在失重的環境下驀地跌落進軌道,人的身材頓時就像橡皮球普通翻滾彈跳了幾下,被火花撲滅收回濃烈的肉焦味。那節車廂最後終究停止運轉,帶著那一幫呲牙咧嘴的死屍,離我愈來愈遠,愈來愈遠……
我覺得分開了剛纔那種可駭的氛圍,內心會安靜很多。但重新歸於死寂的車廂,卻溫馨得有些可駭。如果剛纔我想的都是我在絕望而造出的幻覺,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想乾甚麼,我底子冇有底。
“咯、咯、咯”連續串聲音從我的背後響起,他把本身的臉撕了下來,那聲音聽起來那麼不實在,那底子不是臉,那是麵具,他戴著麵具。
現在他間隔我隻要一步之隔,如果我現在昂首,必然連他的髮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不曉得為甚麼,我就是不敢昂首,特彆驚駭看清他即將轉過來的,謎普通的臉。
“吱嘎!”一聲巨響,列車的軌跡像是磕到了甚麼堅固的物體,金屬與金屬之間摩擦的聲音鋒利入耳。緊接著,狠惡的搖擺跟著列車的出軌像篩子普通反覆著。我歪歪扭扭的身材如果冇有麵前這個男人的支撐,頓時就要倒下去。後背還是追逐不斷的喪屍以驚人的速率跟了上來,涓滴不給人喘氣的機遇。
“啪!”
就在我幾近放棄,心如死灰地躺在這群喪屍當中時。一隻手從我頭頂上方,像一道光束普通,猛地伸了過來。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因為他的手動了一下,緩緩舉到腦後,撩開了麵前遮擋著的髮絲,一個冇有五官的空缺腦袋高聳的呈現在我麵前。
我們不斷地往前奔馳著,這輛詭異的列車彷彿頭連著尾,底子冇有絕頂,麵前反覆著潔淨潔白的場景暈得我腦筋生疼。我隻能閉著眼睛冇命似的跟著他逃離,隻要一停下來,就會再次墮入剛纔的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