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人,就連樹木的根部也纏滿妖菇絲帶狀的玄色菌索,這些菌索像吸血鬼一樣,吸去樹木的水分和營養,無怪乎這裡的樹木都枯萎了。
此男的模樣她並不陌生,她曾在某個夢境中見到過,隻不過夢境中的他比現在頹唐得誌,身邊跟著一妻一妾,俱是才貌雙全,最後,他和老婆一起在梅林中仙逝。
男孩在猝然吃驚之下,一半身材被嚇脫了,成了上半部分血肉,下半部分腐骨,倒不存在失禁不失禁的題目了。兩隻眸子子如遭受了混亂磁場的指南針,猖獗亂轉,看上去既可駭又好笑。而那覆蓋了一半身材的肌肉,細心看去,也不是人的肌肉,而是蘑菇肉。
屍首不滅的殘念在他們四周繚繞飛舞,拖著濃烈的怨氣。
她看到大水湧來,被丟棄的白叟孩子在水中絕望哀嚎……
她看到幾個青年把少女拖進小樹林中輪番侵犯,而後又把她殺死分食……
暗淡的光芒中,他降落的聲音,剛毅的麵龐,暖和枯燥的手掌,專注的眼神,讓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回握住他的手,心神稍定,“這些人……是大水的罹難者,他們的靈魂彷彿被甚麼力量給監禁住了,不能擺脫,這裡到處繚繞著他們的殘念……”
劍光如雷電劈過。
“虔誠的英魂,安眠吧。”
梅河河伯神采陰霾起來,“那又如何?我大好的梅國江山,卻被那些罪民殘餘充滿,洗去他們,乃是洗去吾土的肮臟,他們死又何惜!”他看著肜淵,神采不陰不陽,“君在北海,孤居南疆,風馬牛不相及,君有何權力向吾問罪,君跑到吾地來指手畫腳,手伸得是不是太長了?”
梅王再次神經質地笑起來,略顯癲狂,“妖物?這本就是孤的國土,吾取回屬於本身的東西,有何不成?”他麵色倏然一變,變得陰沉狠戾,“勸爾等速去,莫要多管閒事!”
肜淵冷冷,“吾乃北海龍君,”他指了指四周,“爾罔顧職責,聽憑河水眾多,導致兩岸百姓民不聊生,妖物橫行,你還敢說本身無罪?”
夠直接!
肜淵:“這些妖菇必須全數正法,不然還不知有多少人因之受害。”
肜淵一字一句,麵色凜然,“公然如此,你不是梅河河伯,梅河河伯已遭你毒手,你不過是兼併河伯之位的妖物,本君說得對否?”
她俄然想起之前本身聽到的那些聲音,向她祈求魂夢安寧的聲音,是不是來自於這些殘念呢?
此時的梅河已不再是他們來時看到的幻景。兩岸渺無火食,樹木枯死,農田沖毀,門路淹冇,水中浸泡著牛羊和人的屍身,蒼蠅和烏鴉迴旋其上,氣象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