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表情很好，勾著唇角，彷彿還想逗逗我。

屋內亮堂堂的，我和她隔桌而坐，非常溫馨。

“嘶——”

我順勢放下袖子粉飾紅痕，將小剪刀塞在枕頭底下。

那聲音時大時小，像小孩子的呢喃，又像白叟的夢話，聽得人骨頭髮酥，渾身不適。

窗外俄然炸起一朵龐大的煙花，它的亮足以毀滅暗中，將統統照亮。

嚇得我臉皮一緊。

傅戎炡晶亮的眼仁裡藏著和順和密意，像狐狸精魅惑民氣的晶石。

不，我的下半身是空的，不受節製的。

傅戎炡還是笑眼奕奕，自顧自地舉動手裡的函件，給我看“樓嘉玉”三個大字。

“醒了嗎，這麼能睡呀？”

她走到門口，將屋裡的燈翻開。

“啊？”

“哢哢——”

天快亮了。

緊接著是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另有小孩子跟著爆炸節律尖叫的號令聲。

傅戎炡見我眨巴眼睛，便暴露一種很猜疑，但又在當真思考的龐大神情。

——

滿身高低，獨一矯捷的隻要手。

“傅二爺的人……在你走後就來了，傳聞你有事出去了，就……就說一早再來接你。”

或者說我底子冇掙紮出動靜，因為我節製不了我。

“看著我。”

紅柳說本身有點兒中醫的根柢，便順勢幫我把了脈。

我想直起家子看。

“我還冇親夠呢，如何就醒了，要不再睡會兒？”

“她應當為我笑，為我們的愛而笑。”

這回，夢真的醒了。

他語氣打趣，自給自足地在我唇上印下重重一吻，親得對勁後才分開。

暈倒前我瞧見的最後一人是傅戎煥，可睜眼後最早瞥見的倒是傅戎炡。

他的槍裡有槍彈，而槍彈正中我的眉心。

一向以來，在有他的處所，我就像是個困在圍獵場裡的瘸腿獵物。

我遲滯地認識到，本身的下半身被一條粉紅色的綁帶束縛著。

我支起家子，又拍腰又拍腿，想嚐嚐到底我能不能轉動。

腰以下的部分無知無覺，或痛或麻，甚麼感受都冇有。

可現在，他不準我挪開目光。

“砰——”

他直起家，拿起了床頭的寶藍色鋼筆，獨自走到桌邊後，曼斯層次地擰著墨膽添墨水。

這是我的屋子，我在樓家的屋子。

從我的角度看他，能看到纖長上翹的睫毛和直挺的鼻梁。

耳邊有一道又沉又遠的聲音在喚我。

“笑啊，你為甚麼不笑！”

他的五官猙獰了起來，呼嘯聲沉穩澎湃，像是環抱在耳畔的放映機，每一個音節都抓耳撓腮。

一柄不算鋒利的刺繡小剪刀在檯燈昏黃的光暈下閃出一刹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