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事,芸娘陪著祈雲睡了個午覺,作了個夢,一時是她走在鄉間的巷子,手裡攢著一束白花,無憂無慮的念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時彷彿是在尚書府裡,一群令媛貴女圍著她冷嘲熱諷;一時倒是在桃花掩映的林子裡,一個臉孔恍惚的女人嗤笑,“姐姐,她怎生如此的小家子氣啊?”一時在安然縣裡,她被強盜掉在城門之上,上麵的人指指導點,一時倒是兵臨安然縣城下,她血跡斑斑的站在火光裡;一時倒是她形骨枯瘦、著褐色漏衣,淒風淒雨的走在無人的荒漠上,嘴裡呢喃,“我此生何望”――
各種景象好的壞的走馬觀花般閃現,悸得她心亂肉痛,一慌而醒。入眼倒是布幔重重紗帳婉婉,哪得百般氣象?不過作夢罷了。
“真的嗎?”
“那夢裡你對我極好,你要對我不好嗎?”
王聽事表示統統安排安妥,芸娘對勁的點頭。又問:“我聽聞王聽事技藝高強,曾隨將軍交戰,故而也在都城也待過一陣子,厥後才隨將軍回了北平府。不知聽事對西城候可有耳聞?”
那西城候夫人生了三個兒子,最小的阿誰,就是嚴明月的丈夫。那小兒過早掏空了身子,眼看就不成了,西城候夫人想沖喜,又不肯意隨便娶個低門賤戶,高門大戶更加不成能嫁她家,便使了體例逼著娶了伯府出身的嚴明月,成果嚴明月嫁過來不久,那小兒子就死了,西城候夫人嫌她沮喪,就把嚴明月連同那小兒子的骸骨送回了北平府。
總歸兩個字:不幸。
祈雲打量著她,“如果頂好,那該是笑的,如何哭了。你少騙我。”
“你神采方纔清楚是茫然不安難過哀痛,又如何會是好的呢?你到底夢見了甚麼?”
“那歡樂哭了還不成?”
芸娘點頭,“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