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朱之瑜又問衛六道:“既然這湖廣的糧食便宜,如何這幾年的糧價反倒比以往高了那麼多呢。幾年前的時候,糧食再貴稻穀也才四五兩銀子一石,現現在的糧價都已經十兩銀子一石還買不到了。莫非這湖廣這幾年也遭了災了嗎?”
“三老爺彆看我們這船從南京過來又快又穩的,那是因為船開過來的這段路程,從武昌到南京兩岸都有他們答覆商社的煤水補給站。如果出了海,不說出海的時候我們船上就得裝多少煤炭了,到了外洋,回程的煤炭可冇處所裝去。”
衛六聽了朱之瑜的話微微的笑了笑。他對朱之瑜說道:“三老爺這麼想倒也冇甚麼錯處,但是這出海是為了贏利的。出海的海船就那麼大,能裝的東西很有限。裝了煤炭裝了機器以後,剩下的處所裝貨就不敷用了。出一次海,頂著天大的風險。海商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人物,他們想的是能裝多少就裝多少的貨。至於速率夠不敷快,在海上夠不敷矯捷,這些事情他們都是不會考慮的。”
衛六本年四十七歲,他本來是東南本地的一家海商家的掌舵。因為有一次他賣力的船被海盜擄掠了,以是年事見高的他被主家辭退了。回到餘姚故鄉的衛六剛好碰到餘姚大戶朱家招募商船船長。因為他的一個遠方族兄在朱家宅門裡當差,以是他被保舉成了朱家商行的一個商船掌舵。
“三老爺有所不知。走陸路運糧食,除了雇人派車的運量冇有效船運大以外。這陸路實在走起來也挺費事的。海上有海盜不假,但是船如果快一點兒能跑就跑了。船如果慢一點運氣好的碰到個講端方的海主,東西還能剩下三分之一。”
朱之瑜作為南邊人,對於出海行商之類事情並不架空。他想了想衛六的話對他說道:“那如果遵循大掌舵的說法,是不是隻要煤炭供應跟上了,就冇有甚麼題目了呢?”
勞動者有勞動者本身的高傲。衛六在海上行了一輩子的船,日本、呂宋這些處所他都去過,以是他在帆海方麵的實際經曆是非常豐富的。固然因為家裡人的叮嚀,衛六一向在主家麵前彎著腰保持著一種奴婢式的謙恭,但是提及他的成本行來,衛六的腰桿子就直了起來。
固然衛六年紀很大了(在這個年代確切如此),但是因為他經曆豐富技術高超,並且這個操縱了一輩子帆船動力帆船的半老頭子腦筋矯捷接管新東西的速率很快,以是他被朱家商行所倚重。這個已經四十多歲的老海狗在大師戀慕的眼神裡跟朱家簽下了賣身契,成了一名名譽的朱氏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