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便將掛在身畔的一個小小玉牌解了下來,走到姚惠然跟前,將那小玉牌連帶著絡子係在了宣哥兒衣裳前的盤扣上。
想到此處,她又氣壯起來,瞧著姚琇瑩略微慘白的麵孔,嘲笑著應道:“女人也不必這般擠兌老婆子,你對那周家大少若無半點意義,何故叫人找上門來。”說到這裡,她又用心的歎了口氣,調子也陰陽怪氣起來,“罷罷罷,也是我老婆子多管閒事,人家自有脊梁骨,便是要做窮酸墨客的正頭娘子,也瞧不上週家的金山銀山。”
姚惠然本日可算是出了不小的力,頗做了些特長的菜肴,四冷八熱一湯吃的幾人滿麵紅光。且那戚姓兵士與譚姓衙役各拎了一罈陳年的好久,不說胡大牛與徐福,便是宋禛也頗飲了幾盅。
想到這裡,他又細心看了看她。
一番觥籌以後,已到了下晌。
“窮酸墨客又如何?”
胡秀兒與胡大嬸跟著姚琇瑩去了後院去瞧繡品,前廳的客人便隻剩了宋禛。
姚惠然聽他這般說道,心中哂然,忙訕訕道:“那晚間我裝個食盒兒,你帶歸去給墨子和那兩位老仆吧,老是大過節的。”
宋禛這會兒也起了身要告彆,姚惠然見他也要回府,便讓他稍作逗留,自個兒進了灶間將早已備好的食盒子拎了出來。內裡有給他府裡三人籌辦的飯菜和一罐子四人份的臘八粥。宋禛見她拎出食盒兒,倒有些不美意義,忙伸手接了過來,又說道:“那邊另有往回拿的事理。”
宣哥兒這幾日又在出牙,正有些鬨騰,不愛自個兒爬偏疼被二姐姐抱著。此時見到宋禛與姚世寧邁步出去,一下子便咧開了嘴笑了起來,露著那烏黑的四顆小牙,還淌著一嘴角的口水。
這會兒見宋禛單身一人,便又訝道:“怎的就你自個兒麼?”
姚惠然做了一上午的菜,此時感覺有些疲累,許也是這半年來堆集的辛苦,讓她有些懶怠,便也捧了杯濃香的鐵觀音坐在一角聽著那兩個男孩子聊學問,聽著倒也不古板。
宋禛方纔瞧著姚琇瑩臉上很有些尷尬,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卻又淡然如水,瞧著非常安然,內心倒有些驚奇。他瞧慣了姚惠然的蕭灑利落,便感覺這姚家大姐兒頗不成事,現在看來便是自個兒有些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