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琇瑩昂首看去,姚惠然正在遠處與方纔下職的戚姓兵士說著話,她想了想,便在周紹柏麵前坐了下來,“有甚麼話,你就說吧。”
高嬤嬤應是,便又問她到底是要到哪家說媒。
她幾步回到架子後,見著姚琇瑩紅著眼眶包著燒麥便蹙眉問道,“但是他欺負你了?”
卻未曾想著,剛過晌午,那熬煮臘八粥用的各種豆子還在水盆當中浸泡著,姚家新院子,便來了上門客。
這幾日他確然連著來吃早餐,也不但為了她,也是真有些事兒要出城。隻這幾日早餐吃下來,卻見到她數種分歧的模樣。一來二去的,隻感覺這女人並不似在周家時那般荏弱呆板,也有著活潑嬌俏的一麵。
莫非他竟真的尋了媒人前來?!不為結婚隻為納妾?!
周紹柏自是瞧見了姚惠然的那一瞪眼,隻他自誇身份,自是不會與一個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女人計算。隻是方纔被姚琇瑩那番話敗了胃口,此時剛巧城門已開,他自袖袋中摸出飯錢放在桌上,便起了身朝著城門而去,再也冇瞧那姐妹二人一眼。
姚琇瑩聽了,頭都冇抬,“周少爺冇瞧見我手頭正忙著麼,自是冇工夫坐下來發言。”
隻他還冇來得及開口,姚琇瑩那邊已然反應了過來。
因著明日便是臘八,姐妹倆便在後廚忙活著明日的飯食。因著買院子承了宋禛的情,常日裡多虧了徐福一趟趟的接送,再者便是胡家的幫手,明日晌午姚惠然便籌算在家中請這些人一道兒吃頓飯。畢竟做的是吃食上的買賣,在旁人看來,她在吃食上也非常精到,自個兒做一桌席,累是累了些,卻勝在一番情意,且比起酒樓要席麵便宜了很多。
周紹柏見她沉著一張俏臉,也不覺得意,倒感覺新奇。
張媒婆便問,“這家但是姓姚?”說罷自個兒又嘀咕了一聲兒,“說是有兩姐妹的。”
心間有些不忍,正要說些甚麼,便見麵前這方纔還咬著唇的女孩兒此時已然沉著下來,臉上赧紅垂垂褪去,一張俏臉便顯得有些慘白,還留著齒痕的唇角便掛上了嘲笑,“周少爺,你跟你弟弟還真是一母同胞啊,非論說話做事兒便都是如許一副做派。這話我曾與你弟弟說過,現在再與你道一遍。我家現在雖落魄,卻也不會讓家中女兒做人妾室,若真是瞧得上我,請備齊了三媒六證!”說到這兒,她又昂起了臉,又一聲兒嘲笑,“若我冇記錯,周少爺彷彿結婚不過一月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