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然見他麵上雖發紅,額頭卻有汗珠沁出,嘴唇也有些發白,知他並冇有扯謊。此時還算是淩晨,院子裡有些涼意,便忙將他讓進了屋子裡。又給他端上了一碗熱茶,讓他去去涼意。
見著姚惠然排闥出去,三人皆衝著她暴露了笑容。
石嬤嬤雖不識字,可一瞧那紙張的模樣便曉得這是一份契書,心頭便慌了起來,忍不住便瞥了一眼周太太。
很有種現世安穩,光陰靜好的感受。
此時聽了姚惠然的話,周太太起先還驚奇,緊接著眉頭便蹙了起來,扭頭看向立在身邊的石嬤嬤。石嬤嬤也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回看周太太的目光也有些板滯。隻是,這件事兒她若不曉得,那麼她這個正房的管事娘子的差事,做的便有些不稱職了。她顯是也明白此樞紐,臉上便有些不好。
“接過來。”她板了臉,叮嚀道。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石嬤嬤明白其意義,主動接過了話茬兒道,“這契書上雖寫著貨銀兩訖……可那銀子我們是實打實的給了你姐姐,太太房裡那插屏卻隻繡了大半。我們府裡大少爺將將自燕都城回到府裡,不曉得聽了哪個多舌的,這才弄出這一番事兒來。好女人,你歸去勸勸你姐姐,來把那插屏繡完吧。”說到此處,她橫了姚惠然一眼,又道,“如果隻憑著這契書,我們自是吃定了這個虧,可你姐姐如果就這麼辭了工,豈不是有些不刻薄?!”
周太太一聽,氣了個仰倒。
周太太倒冇說甚麼,將放在炕桌上的紙張拿了起來,翻開一看。白紙黑字的,公然便是月初與姚琇瑩簽下的契書。
隻是她也曉得,周家在這溧水城裡是大戶,如果真要漫衍一些對姚琇瑩倒黴的話,那還真是挺讓人膩煩的。畢竟這個期間對女子刻薄,女子的名聲便如天如命普通。
姚惠然先在內心吐槽了一下“二女人”這個稱呼,後又聽著那彷彿對姚琇瑩有天大恩德的口氣,內心便有些不喜。隻臉上並未閃現出來,淡笑道,“我倒是曉得在您府裡上工要立契書……現在想是您不曉得,當初我姐姐在您府裡立下的契書已然返還到了我姐姐手裡。上麵已然寫了貨銀兩訖,還簽了大少爺的大名。”
因著如此,她正深思著如何勸姚琇瑩呢,誰想著大兒子竟來了這麼一出。
周太太見她畏縮的模樣,心頭便有些活力。一把年紀了,又是周府正房的管事娘子,竟讓一個小女人給鎮住了,這可真是有臉啊。
姚世寧坐在石桌旁,雖已然考上了毓秀書院,卻還是不肯鬆弛手裡還舉著書籍。姚琇瑩在坐在另一邊摘著菜,腳邊則鋪了一塊厚厚的氈子,裹成球兒的小嬰兒姚世宣正坐在那邊玩著姐姐給做好的一個小小的絨球,麵色非常的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