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這攤子賣的是甚麼吃食?”
買賣不算好,姚惠然卻也不急,坐在架子後的高腳凳上,非常澹泊舒暢。而那邊姚世寧又舉起了《論語》,就著那紅燈籠的光芒看著非常當真。
姚世寧恰看到一處兒不明白的處所,正舉了書籍扣問,姚惠然給他解釋了兩句,待小孩兒滿足了,她隻感覺身前彷彿暗了暗。
墨子一聽,嗤笑道,“你也瞧得出來甚麼是讀書人麼?”
長條高腿的案子是給門客做桌子用的,而案子前麵的木架子有兩層板子。上麵一層到比長條案子稍矮,上麵放了三個大小不一的瓷缸子,皆是白底青花,這擺攤兒的女人便是自這三個瓷缸子裡舀出了那豆花兒和甜鹹兩種鹵子。
一入口,一股桂花的清甜裹狹著豆腐獨占的香氣便在口腔中充滿滿盈開來。待到嚥下去,那股暖意便跟著一向流淌到了胃裡,卻又在轉刹時傳達到了四肢百髓。便是這暮秋夜晚的冷風,也被擯除的無影無蹤。
姚惠然心想我又冇問你,打甚麼岔子呢?隻不過瞧著你是個客人,不與你辯論罷了。這般想著,她隻挑了眉頭,不再探聽。
文雅……
不過,也算是個妙人。
宋禛聽她說的詳細,點頭應道,“那便給我一碗甜口的,給他一碗鹹口的。”
那撲鼻的香氣,明顯已經勾走了墨子的靈魂,宋禛見他阿誰本就好吃的小書童此時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吃食,迫不及待的抄起掛在碗邊的湯勺狠狠的舀了一大匙放進了嘴裡。雖被燙的直哈氣,可他臉上那副滿足的神采顯現了這一碗吃食確切應是好味道。
聽到這句話,姚惠然並冇有多驚奇,這少年一瞧便非富即貴,既是要讀書,當然要讀名校。倒是一旁的姚世寧聽得徹夜這個門客是在毓秀書院讀書的學子,臉上暴露了些神馳的模樣。
“我賣的是豆花兒。”姚惠然笑了笑,指了指架子上掛著的紅燈籠,燈籠上明顯白白的寫了四個字兒——姚記豆花。
卻一向無人坐下,畢竟不是淩晨的時候,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已吃了晚餐,再吃這豆花兒便是做零嘴兒,販子人家裡恐怕也隻會給孩子們來一碗。
架子上一格兒,比起長條案子隻高出五指的間隔,上麵順次擺放了一溜兒瓷罐兒,各個皆隻要拳頭大。這一溜兒罐子,可不再是單調的白底青花了。白底紅梅的阿誰上麵寫了個鹽字,鵝黃底蘭草的上麵寫了個辣字,青底金菊的上麵寫了個醋字,粉底青竹的上麵寫了個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