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然一愣，又換了個問法，“許是叫豆腐腦？”

此時城門下吃早餐的，除了那些個學子，便都是常常幫襯此處的老門客。常日裡這餛飩攤子倒也常見，都是這祖孫二人籌劃，本日見多了個嬌俏的小女人，不免都多看了兩眼。便是那些自命狷介的墨客們，都也偷著將目光瞥了過來。

這一會兒，陸連續續的自西街處轉來一些墨客模樣的人。有稚齡孩童，也有束髮少年，更多的則是一些青年。

女孩兒瞧著十三四歲的模樣，身材高挑、皮膚白淨，又穿了件顯柔滑的杏黃色小襖，往那案子後一立，瞧著身材兒非常小巧。她又長了一雙微吊著的鳳眼，看人時似羞帶怯的，更讓她平增了幾分嬌俏。

想到這裡，姚惠然略微有些鎮靜，付了餛飩的錢，便起家朝著已經走遠了的豆腐張追了疇昔。

“這城門樓子底下啊，也不都是擺食攤兒的。你瞧，西邊這一塊都是食攤兒，你過了街角到東邊兒那一塊，便多是些賣菜賣肉的攤子。唔，賣河鮮的也都在那邊。”

因著那少年長相姣美，姚惠然不免多看了兩眼，不過也就是兩眼的事兒，麵前的餛飩已然不那麼燙口了，她便低了頭吃餛飩。

聽了幾句才曉得，本來這些學子也都是在那毓秀書院讀書的門生。說是，昨日夜裡毓秀書院的大廚房走了水，而那小廚房則隻供著山長先生們的飲食，因而書院裡的門生們本日便斷了糧食，隻得各自出來尋食。瞧那模樣，恐還得有個幾日。

這會兒，因著女孩兒的幫手，那老伯倒不似方纔那麼繁忙，姚惠然瞧著機會，便開了口，與那老伯聊了起來。

這可真是……

本來這裡竟冇有賣豆腐腦的麼？姚惠然驚奇。

“這城西城東住著的都是大戶，大戶人家講究，想吃豆腐都是自家去做，哪能在外頭買來吃？再就是城北，那邊住著的都是些伕役腳伕之流，常日裡賺個辛苦錢，這三文錢一方的豆腐，卻又吃不起了。”那老伯說到這裡，便感喟道，“那豆腐張家的豆腐做的確然是不錯的，隻可惜一日隻賣這一車豆腐，這日籽實在難過。眼看著家裡又要添丁，說不得就得另餬口路了。”

那老伯手上行動雖是不斷，可那眉頭卻仍然蹙了起來。

“娘瞧見灶間有盆蔥花兒，便說定是爺爺出門前忘了帶上，便囑我送了來。”那女人一邊細聲細氣兒的說著，一邊自背上卸下了揹簍，將滿滿一瓦盆的蔥花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