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謐的山洞裡,本是含混旖旎之地,燭光搖擺,映著錦毛鼠嬌俏容顏,她望向唐僧的眼神,初時儘是傾慕與柔情,盼著能以一腔熱忱,焐熱這和尚的冷心冰臉。那鼠妖本在妖界肆意蕭灑,卻因偶爾間唐僧施救的善舉,情素暗生,一顆芳心全係在了這身披法衣、慈悲眉眼的和尚身上。
一到上方,黑蓮遽然加快扭轉,帶出一道道紫芒,如饑餓噬魂的觸手,貪婪地伸向唐三藏身上披髮的燦爛金光。那金光本是佛力凝集,堅不成摧,現在卻似遭受剋星,被紫芒絲絲縷縷地抽離、吞噬。唐三藏麵色凝重,誦經聲愈發高亢孔殷,試圖安定防地,可佛音漸弱,光芒愈發暗淡,被那黑蓮吸得一乾二淨。
最揪心的,莫過於唐三藏。錦毛鼠祭出的黑蓮高懸半空,墨色蓮瓣伸展,披收回絲絲縷縷的魔性黑煙。唐三藏被困此中,本來平和的麵龐痛苦扭曲,身上的法衣已被魔焰灼出很多破洞。他試圖默誦經文抵抗,可聲音斷斷續續,衰弱得被魔性腐蝕的滋滋聲等閒蓋過,生命的氣味愈發微小,好似暴風中的燭火,隨時能夠燃燒。
那鼠魔怎會等閒就範,前爪刨地,帶起一陣腥風,猛地朝唐僧撲去,巨影攜著千鈞之力,好似要將這多次拂她情意的和尚刹時碾碎。半途卻似撞上無形樊籬,佛經聲化作堅壁,震得它發展數步,惱羞成怒下,長尾橫掃,洞中的鐘乳石被擊得粉碎,石屑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