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麼個模樣！韓氏悄悄咬牙，深吸一口氣又道：“她們若不肯，我毫不勉強！”

甚麼？趙嬤嬤也吃驚，雖說婚安排通房丫頭冇甚麼希奇，可韓家女人應當不會這麼輕易就……

韓氏一語不發去了淨房，夏雨捧著衣裳出來奉侍，幾番躊躇，終究還是忍不住替冬青說好話：“冬青不過想著試一試姑爺罷了……”

趙嬤嬤從內裡出去，就發覺到屋裡凝重氛圍，隻見夏雨滿臉驚駭：“姑奶奶，奴婢們底子冇這個心機，您不會真要奴婢們……去奉侍姑爺吧？”

一起行來隻聞輕淺腳步聲，比及了四太太正屋，已是掌燈時分。顧媽媽親身打起簾子，韓氏同陳明賢一道上前見禮，陳明賢坐著陪四太太說話，韓氏自去一旁同顧媽媽等人一道清算桌子、擺放碗筷。四老爺很少回正屋用飯，多數時候再外頭吃了才返來，少數時候是去後花圃吃，然後歇那頭。

但是，局勢生長並未如顧媽媽預期那般，反而愈演愈烈，從北風颳起，到六合冷落。

“請六奶奶安。”趙嬤嬤上前見禮，幾個丫頭忙打住，韓氏內心有些亂，笑容不免牽強，得體回了一禮，“嬤嬤這麼早就起來了？”

院子裡設了個小書房，那頭傳來吱呀關門聲，韓氏起家去歇了。

他對她絕望？

跟著出來四個丫頭，冬青一語不發輕手重腳出去了，其他三個大氣不敢出，斂眉垂目恭恭敬敬立韓氏身後。

而冬青分歧，她家裡已給她訂了婚事，將來夫家做些小買賣，這幾年愈發好了，冇來由動彆心機。今後端莊嫁人，自是有人奉侍少奶奶，而非奴婢。

顧媽媽看來，六奶奶出身高，但絕無甚麼脾氣，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長輩恭敬，對下人和順，措告彆事慎重得體，即便叫顧媽媽挑，也挑不出甚麼錯來。至於打理家務，十五蜜斯出閣時，她幫四太太打理，不但層次清楚，且麵麵俱到。又不拿大，凡事不是與四太太商討，就要問問她們本來端方，對顧媽媽、趙嬤嬤等人亦以禮相待。誠懇說，顧媽媽之前還擔憂娶個高門少奶奶，會過於狷介，未曾想這些擔憂都冇有產生。雖是過門一時看不出本質，但顧媽媽卻不由得堅信，韓氏這些日子表示絕非佯裝。

夏雨放下燈去看了一眼，書房還一片烏黑，又勸韓氏：“時候尚早，姑奶奶再眯會子吧，姑爺也還冇起來。”

趙嬤嬤正揣摩著問一問，韓氏去櫃子裡取了衣裳，笑著朝趙嬤嬤道：“一會子再與嬤嬤說話，我先奉侍六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