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她初來乍到，倒的確是博得了老夫人的好感，厥後宋予奪返來後，也都說得疇昔。可那都是建立在她老誠懇實地當著這個妾室的根本上，現在宋予奪想要扶正她，老夫人如何會等閒同意？

老夫人嘲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不必揣著明白裝胡塗。”

沈瑜此次倒是應得利落，省了責問的過程，老夫人籌辦好的話都冇用上，愣了一刻，方纔又問道：“但是你攛掇著他，讓他來提的？雖說你的確為東府做了些事，可你也該當明白，本身的出身如何……”

可現在看著沈瑜這安靜模樣，她也冇體例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二十多年前，宗子執意要娶雲氏，將她鬨得心力交瘁，現在這景象，卻又像是要重蹈覆轍普通。

沈瑜倒也能抵賴幾句，將此事儘數推到宋予奪身上，先拖著，等他返來再說。可她終究卻還是冇有這麼做，低聲道：“曉得。”

總而言之，就是說沈瑜不配為正妻。

見她並不共同，老夫人也懶得再兜圈子，直接挑明道：“前些日子，平遠親身來了我這裡，說是想要將你扶正。此事你莫非不知？”

老夫人將茶盞放回了桌上，心中拿定了主張。

她不想再去直麵長孫，以免再鬨到不成挽回的境地，為今之計，就隻能軟硬兼施，逼迫著沈瑜知難而退。

她說得句句失實，沈瑜比誰都清楚，以是並冇辯駁，隻是在她喝茶的間隙，安靜地答道：“您是將軍的祖母，該當很清楚他的脾氣纔對。若他不肯，那任憑旁人如何說，都無濟於事。”

見沈瑜並冇轉動, 也冇出聲，青溪便向那西府來的丫環笑道：“俄然喚如夫人疇昔，但是有甚麼要緊事？”

見沈瑜這目光還過得去眼，老夫人抬了抬手，等嬤嬤帶著丫環們出了屋子，她方纔問道：“曉得我叫你來，是為了甚麼事嗎？”

老夫人一改暮年馴良的態度，從沈瑜的出身數落起，又說到當年太後給她定的位分，乃至還說了想要跟宋予奪議親的幾位貴女的身份家世……

先前的話還留了三分餘地，現在倒是鋒利得很，饒是沈瑜，神情也有些鬆動。倒不是覺著受辱而羞憤，隻是覺著費事。

“你說得不錯，”老夫人緩緩地說道，“平遠看上了你，以是想要將你扶正。但是沈瑜，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配得大將軍夫人這個位置嗎？”

這對沈瑜來講並不難過，畢竟暮年她在宮中，甚麼樣的場麵冇見過？隻不過大略是這兩年來納福多了，乍一回到這模樣，多少有些不大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