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過後顧衍譽跟著戴珺出門，向戴文嵩敬茶。一改昔日浪蕩不羈的敗家模樣，換了一身翠綠水綠的襦裙，瞧著倒有幾分大師閨秀的意義。戴文嵩哼哼著喝了茶。究竟證明顧衍譽想要表示得靠譜就真的能靠譜起來，一口一個爹叫得，連戴文嵩那張苦大仇深的臉都鬆快了很多。他先前還對戴珺與她這樁婚事各式存疑，現在看來，顧衍譽疇前做男人的時候，那些不羈的模樣多數是裝出來唬人的，內裡應當是個賢能淑德的好女人。不由更對她對勁了幾分。

顧禹柏：“如果你想要呢？”

他夙來不是好酒的人，常日裡也很少人敢勸他的酒。但這一次任誰敬酒他都來者不拒，直到陽朔看不下去了，才把自家主子攙著往回拖。來賓也知他徹夜洞房花燭，不好遲誤閒事，因而笑笑作罷。

“另有七王那邊尚需從長計議……”戴珺冇說完，話就被顧衍譽打斷了。

對上的是顧衍譽水光瀲灩一雙眼。

來戴府吃酒菜的人隻道玉珩公子徹夜很高興。

顧衍譽點頭，“他不是因為我，隻不過一朝得權，就再難以忍耐被人亂來和不放在眼裡的感受。”

顧衍譽和婉地點點頭，“好。”

杯子悄悄碰了碰，戴珺的心一沉。合衾酒是要喝交杯的，被她這麼一碰倒是旖旎不起來了，也是了，她本來承諾結婚就冇抱任何旖旎的心機，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顧禹柏道：“疇前聶家是弓頓時得來的天下，未起家之時，身邊也有很多與他一同打下江山的窮兄弟。待到聶家先祖初創慶國，黃袍加身了，卻翻臉不認人，顧忌起了疇前舊部。”

顧禹柏冇有否定，“我冇推測他野心如此，也高估了他這小我的仁意。他大位尚未坐穩就對我發難，我不曉得他的逆鱗竟會是你。”

“喝麼？”戴珺拿起一杯問她。

戴珺手一顫，“莫開如許的打趣，你去床上睡吧。”

“以是……？”顧衍譽起了個頭，等顧禹柏本身接下去。

顧衍譽卻不答話了，曉得顧禹柏這是有下文要說。

他這麼一說顧衍譽懂了，“建國六功臣的阿誰郭爾佳氏麼？”

一時無話，氛圍都無端含混了一些。

顧禹柏點頭，“也是史乘記錄病死在班師回陵陽途中的郭爾佳氏。他是被殺的，親信之臣搏命帶出他懷有身孕的老婆。大模糊於市中，先人在樂臨改姓為顧，這才保住了郭爾佳氏的血脈。”

戴珺身上的酒氣熏得顧衍譽也有些沉浸，“你喝了很多酒。”她說。戴珺冇有否定，引著她過來圓桌上坐好，那邊放著兩杯合衾酒。她走過來身上的珠翠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聽在耳朵裡非常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