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譽從厚而柔嫩的床上醒來，連打了幾個噴嚏以後，看到嘉艾擔憂的臉。

顧衍譽一抹龐大笑意攀上唇角，又很快消逝，“嚴家已經選了邊站，我不想與嚴柯為敵，就得幫著他做挑選了……隻怕到時候畢竟免不了走到割席斷義的境地。”

陵陽城裡都曉得洛蓮是顧衍譽心尖上的人，哪家也不會為了一個歌姬去開罪顧衍譽，乃至他背後的顧家。但這新來的人並不曉得，砸了重金過來，被拒以後惱羞成怒帶人要砸了倚翠樓強搶洛蓮。最費事的是，建安侯聶榮明曉得此事卻任由上麪人混鬨，這算是默許的意義了。

洛蓮心領神會，朝她福了一福，恭謹道，“顧三公子慢走。”

“姐姐這是說的甚麼話，我不來，由著你被帶到聶榮府上麼。要你在這煙花之地耽留已是顧家有愧與你，豈能真看著你被旁人作賤？”她這話說得當真，眸子裡果斷得不容半分質疑。洛蓮眼裡發紅，“若非太尉當初仁善留我一命，洛蓮也冇得本日好活。我的命都是顧家成全，何來顧家有愧與我的說法？”

“讓人歸去告訴哥哥，給我幾個過得去的保護，直接到倚翠樓等我。行動要快。”

洛蓮看了兩人一眼，開口道，“三公子跟我來罷，我房中有傷藥。”顧衍譽聞言便又暴露歡樂神情，徑直跟著洛蓮走了。嚴柯在原地立足半晌，眼中情感不明。

“不值當為了我開罪建安候的人，顧家還是韜光養晦的時候。”洛蓮語氣輕悠悠的，像是感喟，顧衍譽枕在她腿上，任由洛蓮給本身往嘴角塗著藥。兩人此時看起來倒不像紈絝公子與高嶺之花普通的歌姬，乾係密切非同平常。

目睹著小衣冠禽獸逐步茁壯生長為優良的青少年衣冠禽獸，令狐玉常常半夜夢迴，想起本身縱橫江湖的那些年，再想到顧衍譽這小我，心頭三個字呼之慾出――好一個，王八蛋。

“那些宵小之輩，打了也無事，你何必受這個罪？”洛蓮看她實在是疼得很了，忍不住說了一句，又道，“是用心做給嚴二公子看的麼？”

令狐玉本來是個蕭灑人，他當年依托一身好工夫和一副好皮相行走江湖的時候，顧衍譽大抵在玩泥巴的年紀。他本來見這小公子生得明豔動聽，想擄來逗著玩兩天，冇想到反被算計，勝利地被顧衍譽困到這“在水一方”的莊子裡，今後走上了管家婆的不歸路。

“何事？”

“是倚翠樓那邊。”

洛蓮看她神傷，悄悄喚了一聲“阿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