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從見到顧衍譽那天起，就冇拿她當甚麼好人，平時內心怵她怵得要死。現在乍一聽她這語氣，像是甚麼大奸之人悔過的前兆，讓令狐玉聽得更加心驚。他甘願顧衍譽持續把不擇手腕王八蛋這七個字貫徹到底，也不肯她半路再出甚麼幺蛾子，因而說，“這也是莊主的權宜之計，那女人不死，‘那邊’的人不是還會持續清查倚翠樓嗎？到時候我們辛苦布在那邊的暗樁恐怕都要白搭了。”

午間顧衍譽差人回了顧府說本身在莊子裡用飯，服過杜衡開的滋補湯藥便把本身裹進被子裡。前日飲冷酒讓身子受了寒，幸虧身材根柢好冇變成大病。杜衡開了方劑讓她調度，顧衍譽不敢這模樣歸去顧府，怕叫父兄看出甚麼端倪來替她心憂，便整日在莊子裡消磨時候，順道想著如何不動聲色當著嚴柯的麵跟洛蓮拋清乾係，好證明這倚翠樓的歌姬不是顧家埋下的暗樁。

“好呀，他們喜好順藤摸瓜，就給他們查個夠好了。”顧衍譽語氣淡淡的，還是聽起來冇甚麼力量，“令狐，這一次，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顧衍譽盯著濃黑的湯藥一言不發，看起來像發楞似的。“令狐，倚翠樓裡是不是新來了一個送茶水的女人，我記得個子小小的，彷彿剛到我胸口的模樣。”她說著用空出的一隻手還比劃了起來，彷彿那小女人就在她麵前似的，顧衍譽說得活潑，臉上卻冇甚麼神采，“要說倚翠樓裡，最便利刺探動靜的，實在是她如許的人。洛蓮不過一個歌姬，就算能酒菜間套出一兩句話來，也一定曉得那些個大臣私底下在青樓都做了些甚麼買賣。”

顧衍譽聽了這個事情，低頭理著本身的袖子，感喟說，“那女人倒是聰明得很。可惜命不好，倚翠樓的鴇子恐怕也心疼著呢，翻開門做買賣，誰能推測會出如許的事呢。”

她生了一副好皮相，扮起不幸來又輕車熟路。令狐玉就算曉得她當慣了偽君子，也不免有些動容，“再如何也找不到莊主身上。風頭過後給她厚葬，讓她安安穩穩去投胎。”

嚴柯看了顧衍譽一眼，一口氣把茶水當酒似的灌了下去，隻感慨，“對如許一個小女人，動手也太狠了一些。”

顧衍譽接過碗，“固然我追她拒的戲碼演過了，但看在旁人眼裡，到底是表象。前些日子過分急功近利，打壓建安侯一黨，用的多是洛蓮這邊傳出的動靜。他們也不笨，歸去本身人一盤對，就曉得岔子都出在倚翠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