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袁朗是一名數學西席,在鎮上的小學裡已經支教二十多年,長年帶著厚重的黑框眼鏡,從不跟人吵架乃至連拌嘴都冇有。鄉間的屋子不像都會裡那麼麋集,鄰居之間也常常串門。宋如我的家裡就父女倆,鄰居們也都能幫襯的就幫襯。
李木白“嗖”一下又躺回藤椅上,嘀咕了一句,還那麼聰明。他咳了一聲:“今後想考哪所大學?”
“為甚麼?”李木白像考覈考官一樣問她。
多少年後的夜晚,她還是會做起這個夢,交來回回做了無數次的一模一樣的夢。
當時候恰是一年中最熱的夏天,火紅的落日從天涯滾滾而下,朝霞消逝殆儘,最後一絲光從天涯邊說了再見。李木白非常自來熟,躺在宋如我家裡的藤製躺椅上,大喇喇地在天井裡吹著風,直到天全黑了,他順手招招宋如我:“噯,阿誰誰,我說的吧。”
少年穿戴一身休閒服,腳上是一雙彷彿在某個雜誌上呈現過的牛皮涼鞋。對於這個高朋,宋如我一時不曉得如何安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