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_第39章 楚世家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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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使公子棄疾將兵滅陳。十年,召蔡侯,醉而殺之。使棄疾定蔡,因為陳蔡公。

楚欲與齊韓連和伐秦,因欲圖周。周王赧使武公謂楚相昭子曰:“三國以兵割周郊地以便輸,而南器以尊楚,臣覺得不然。夫弑共主,臣世君,大國不親;以眾脅寡,小國不附。大國不親,小國不附,不成乃至名實。名實不得,不敷以傷民。夫有圖周之聲,非所覺得號也。”昭子曰:“乃圖周則無之。固然,周何故不成圖也?”對曰:“軍不五不攻,城不十不圍。夫一週為二十晉,公之所知也。韓嘗以二十萬之眾辱於晉之城下,銳士死,中士傷,而晉不拔。公之無百韓以圖周,此天下之所知也。夫怨結兩週以塞騶魯之心,交絕於齊,聲失天下,其為事危矣。夫危兩週以厚三川,方城以外必為韓弱矣。何故知其然也?西周之地,絕長補短,不過百裡。名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敷以肥國,得其眾不敷以勁兵。雖無攻之,名為弑君。但是功德之君,喜攻之臣,發號用兵,何嘗不以周為終始。是何也?見祭器在焉,欲器之至而忘弑君之亂。今韓以器之在楚,臣恐天下以器讎楚也。臣請譬之。夫虎肉臊,其兵利身,人猶攻之也。若使澤中之麋蒙虎之皮,人之攻之必萬於虎矣。裂楚之地,足以肥國;詘楚之名,足以尊主。今子將以欲誅殘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傳器,吞三翮六翼,以高世主,非貪而何?周書曰‘欲起無先’,故器南則兵至矣。”於是楚計輟不可。

熊勇六年,而周人反叛,攻厲王,厲王出走彘。熊勇十年,卒,弟熊嚴為後。

初,子比自晉歸,韓宣子問叔向曰:“子比其濟乎?”對曰:“不就。”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為不就?”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無人,一也;有人無主,二也;有主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德,五也。”子比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通者,可謂無人矣;族儘親叛,可謂無主矣;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矣;為羈終世,可謂無民矣;亡無愛徵,可謂無德矣。王虐而不忌,子比涉五難以弑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乎?君陳、蔡,方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盜賊伏隱,私慾不違,民無怨心。先神命之,百姓信之。羋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子比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遠之;民無懷焉,將何故立?”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於釐公。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覺得輔,有莒、衛覺得外主,有高、國覺得內主。從善如流,施惠不倦。有國,不亦宜乎?昔我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於獻公。好學不倦。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覺得腹心,有魏犨、賈佗覺得股肱,有齊、宋、秦、楚覺得外主,有欒、郤、狐、先覺得內主。亡十九年,守誌彌篤。惠、懷棄民,民從而與之。故文私有國,不亦宜乎?子比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晉不送;歸楚,楚不迎。何故有國!”子比果不終焉,卒立者棄疾,如叔向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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