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茫然地坐下來,齊遠先就把那份小餛飩端到了她麵前。
齊遠慎重其事地將葉惜交托給那兩人,葉惜隻說了句“感謝”,便轉頭跟著那兩人,籌辦上船。
“葉蜜斯。”齊遠模糊感喟了一聲,道,“您就算不為本身考慮,也該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考慮。”
但是這中間究竟是誰為她安排了這些……葉惜有些不敢問。
直至要踏上登船廊橋的那一刻,葉惜腳步才微微一頓,隨後,她回過了頭。
她一時失神,近乎愣怔地低頭吃著。
她本無所等候,這一眼,隻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闊彆與死彆。
葉惜低頭嚐了一口,熟諳的味道瞬息間便滿盈了味蕾。
那是……慕淺在對她說,要庇護好、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
到底十多年密切如雙生姐妹的乾係,一方念念不忘,另一方又如何能夠等閒放得下?
即使時候還早,機場卻一如昔日,早早地繁忙喧鬨起來。
四目相視的刹時,她的視野冇有躲避她,葉惜幾近哭出聲來。
對葉惜而言,這個時候並不算太早。
更何況眼下這個時候,雲膳樓底子還冇開門,齊遠卻能弄來這兩份熱氣騰騰的食品,可見是費了些工夫的。
哪怕隻是最後一麵,最後一眼,她畢竟還是來了。
她若想聽,她不需說出口,她也會懂。
她隻是低著頭,在食品的香氣當中,冷靜地吃完了這兩樣早餐。
葉惜伸脫手來扶著廊橋的柱子,哭得不能自已。
她那滿腹哀痛與絕望,終究在這一刻,得以放心。
到解纜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您懷著孕,坐飛機過分顛簸,遊輪會舒暢很多。”齊遠道,“船上會有很多活動,也有圖書館和電影院,另有我們安排好的人一起照顧您,有甚麼需求您儘能夠叮嚀。”
“不焦急。”齊遠說,“我給您帶了些早餐來,先吃點東西吧。”
哪怕此時此際,窗外清楚還是一片烏黑,甚麼都看不到。
葉惜看得清楚,眼淚瞬息之間決堤而出。
雲膳樓的小餛飩和蝦餃,向來是她最喜好的食品,曉得她這個愛好的,冇有幾小我。
她來了,她畢竟還是來見她了。
聰明如慕淺,如何會不曉得她想要說甚麼?
此一去,畢竟是改名換姓,闊彆故鄉,目睹著她這個模樣,齊遠內心也感覺有些不忍,好幾次忍不住想要跟她說甚麼,話到嘴邊,卻又打住。
她和她之間,本來就是不必甚麼事都說出口的……及至本日,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