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陶本是太學出身,對於鴻京都學也是一貫不屑,隻不過自峙身份,不欲難堪一些小輩罷了,此時見明溯少年脾氣,直率敬愛,又兼之引經據典,出口成章,言語之間能見諸多不凡之處,便也悲觀其與那放肆的小子鬥上一番,當下,便促狹地問道:“不知哥兒是籌辦文鬥還是武鬥?”
“好,有膽識!”聞聽了明溯的豪言壯語,劉陶不由得感覺這小子格外的紮眼,當下也不問那生員的定見,毫不客氣地言道:“如此,老夫便托大一回,擔負汝等賽詩主持,四周鄉老皆為評判。”劉陶這句話已經是悄悄方向了明溯。試想先前那生員行動已經犯了公憤,此時,讓世人作為評委,這二人之間孰好孰差,還未比過,卻已經有了一個結論。
因而,明溯便偽作困惱地言道:“麵上傷痕,我當漸漸尋覓那良醫診治。”頓了一頓,又持續言道:“常言道,極刑可免,活罪難饒。我也不需求甚麼錢銀賠償,隻求先生做個裁判,我與這鴻京都學的對勁弟子好生比齊截番,也好教世人曉得我等苦讀經史之人詩書才氣並不減色其歪門正道多少。”
明溯也不思考,直接信口吟道:“三百六旬日,日日有藉口。雖為生員婦,何異太常妻。”言罷,便含混地望著那花轎的方向笑上一笑,又長長地歎上了一口氣,卻甚麼也不解釋,就這麼立於當場點頭不已。
既然明溯這個當事人都出麵討情了,劉陶也不欲與一個少年生員計算甚麼,便回身對那些徼巡士卒冷冷地喝道:“汝等且將此事記實在案,報與蘭台,細細觀其行動可有改過之意。”劉陶那是做過京兆尹的人物,固然一向冇有肯露麵,這些徼巡算起來都曾接受過其統轄,此時曉得了身份,天然是不敢違背,從速上前將事情啟事過程詳細地記錄了一遍,當街讓那生員劃了個押兒。
那生員抓耳撓腮想了半日,心中也無所得,隻得大聲朗讀了一段詩歌:“猗嗟昌兮,頎而長兮,抑若揚兮。美目揚兮,巧趨蹌兮,射則臧兮。猗嗟名兮,美目清兮,儀既成兮。終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猗嗟孌兮,清揚婉兮。舞則選兮,射則貫兮。四矢反兮,以禦亂兮。”
“先生此言非也!”明溯心想,我連那新婦人年事多少,長得妍媸都不曉得,那裡會對她感興趣。但是,這話卻不能明說,總不能坦白地直言“哥現在對女人不感興趣,卻對你劉陶一個老男人有了興趣”吧。當下,便用心賣了個小關子,持續言道:“小子幼讀《論語?顏淵》,見其有雲: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不若就此放過此人,且觀其是否能夠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也免得新婦人一人獨守空房,徒自悲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