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晚自有籌算:她打工掙錢供蕭晨歌讀書。固然日子苦點,但是等蕭晨歌大學畢業,隻不過幾年時候罷了。
藍柯楓瞥見她也是怔怔不語,挺俊的麵龐在陽光下顯得更加俊朗,眼中那一潭冰冷的湖水垂垂變得波紋動搖:“……我來看看你……姐姐。”
藍柯楓看到正朝大門的八仙桌上玻璃鏡下壓著幾張照片,根基上是蕭晨歌姐妹多年前的照片,另有蕭父蕭母的一張合影。
隻是,那樣一個如花普通的女孩兒,卻落得如許一個了局。
藍柯楓看到的蕭晨歌一身T恤牛仔褲,碎髮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芒,手中托著一個空果盤,眼中神采是蒼茫的訝然和疏離的冷酷,恰是對一個突入者有規矩的質疑和回絕。
十年前那一場車禍,讓二十二歲的蕭晚晚成了植物人。
蕭晨歌嘴角浮上笑容來:“真都雅。”
蕭晨歌的院子並不算小,對著街道的三間房辟出來做包子買賣。側麵的大門出去是個花壇,花種繁多,四時不敗,中有石凳石桌,另有一叢綠油油的修竹,覆蓋麵很大。與花圃並列的西麵是一片小菜園,南瓜蔓、絲瓜蔓一向伸到圍牆外。
程子墨打過號召,然後徐行踱到院子中,將花壇裡的芙蓉花摘了一朵,配上幾朵蘭花,胡亂地插在蕭晚晚屋內的花瓶裡。
當年的蕭晚晚,和順風雅,仁慈熱忱,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纖細、靈動高雅。她讀書未幾,卻勤奮好學,知書達理。尤好聲樂,冇能彈上鋼琴、小提琴那樣高貴的樂器,在那些用度不高、能夠自學的樂器中倒混得風生水起。
令人昏昏欲睡的太陽懶洋洋地掛在天上,花壇內蜂舞蝶繞,非常繁忙,為這午後增加了幾分慵懶。
蕭晨歌看著藍柯楓,有一頃刻的恍忽,彷彿是回到了好久之前的某個午後,和順的,甜美的,談笑晏晏。隻是,那樣的過往畢竟太冷淡,過分悠遠,悠遠得讓人思疑是真是假。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右麵屋子中淺紫色的窗簾,被分開依在牆後,隻留給她一點碎花的影子。
不過她是那麼有來由理直氣壯,藍柯楓的手指冇出處地有些痙攣。
那邊住著蕭晚晚。
如許的歉意是對待任何一個客人的,藍柯楓說:“不消客氣。”
這裡就像是世外桃源,何止蕭晨歌,藍柯楓以為自家的彆墅都不及這院子朝氣盎然、情味興旺。
十年來,蕭晨歌開起了前院的“夜來香”包子鋪保持生存。包子鋪聘了一對牛姓的鄉間伉儷,買賣越來越好。固然包子貴得不是普通,但是仍然供不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