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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鐘滴滴答答走著,溫馨的光影裡,聽得宋昱庭悄悄自嘲一笑——可不是,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分袂、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盛……對旁人來講,或許死為至苦,對他宋昱庭來講,最苦倒是求不得。
樓下,常老太太麵對兒子的詰責,又委曲又是氣憤,“不是我用心拿你老婆丟你的臉!而是這宋昱庭用你威脅我,我冇體例啊!”
她口氣清楚,有理有據,常鬱青就算再不能接管母親做的胡塗事,也不由擺盪了些,扭頭下樓去找常老太太了。
她悄悄點頭,說:“我也是。”
常鬱青又氣又惱,又不能對常老太太生機,最後隻得將菸頭丟在地上,“媽的這宋昱庭!他敢要老子出來,老子就讓他也出來!他有老子的料,老子另有他更大的料!”
——“本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何如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光陰賤。”
宋昱庭輕吸一口煙,隻淡淡道:“資金是企業的命脈。”
這是一個如何奇葩的家庭,她被婆婆毫不包涵當作互換物,還要接受丈夫的發兵問罪,荒誕、好笑、哀思,連著這忍氣吞聲七年的委曲與憤惱,的確不知如何描述。
燈光清冷,沐在這靜悄的房間像深冬的霜,宋昱庭回過神來。
為了和緩兒子的重視力,老太太換了個話題,“公司現在環境如何?”
他嬉笑斂去,拍拍宋昱庭的肩,隻剩一臉感慨:“這麼多年兄弟,冇啥好說的,祝你早日娶回美嬌娘,從苦海擺脫吧。”
老劉道:“早按您叮嚀去了,這不查不曉得,一查嚇一跳!常家這些年汙點很多!等我把質料送到各大銀行,這貸啊,還真一定放得下來。”
聽了半小時後,江沅的情感終究和緩下來,她關掉了唱片機,對本身輕聲自語,“忍一忍,另有最後幾天。”
宋昱庭倚在窗前負手而立,屋外夜景倒影在他的眸中,霓虹斑斕。
阿誰夜晚,也是這股蘭花般芳香的髮絲,他握著它,在阿誰陳腐粗陋的小旅店,將她緊緊攬在懷中。
宋昱庭冇答這個題目,隻看向另一個部屬,“老劉,銀行那邊安排得如何?”
常鬱青道:“我不是在想體例嗎?一會我找老胡那幾人藉藉看,實在不可,我去找銀行存款……”
七月七日長生殿,半夜無人私語時。
終究她起家走到房間裡側,翻開了牆角的老式唱片機——那是她疇前在古玩市場淘來的寶貝,她很喜好這類懷舊感的唱片機,圓盤老cd漸漸轉著,那崑曲的調子,便悠悠長長傳出來,像染著影象中昏黃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