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一起流亡,雲竹本隻想找個平靜處所度多餘下的光陰,無法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一向被各路人馬不斷追殺,不堪其煩。那日聽聞安閒竟結合齊國攻打晉國,她不由暗自心驚,既擔憂晉國情勢,又擔憂安閒安危,故一向在兩軍交兵之地四周盤桓。這日正巧趕上安閒追捕雲衛等人,目睹葉萱差點被擒,這才用心現身引開安閒。
她一起不斷,安閒一言不發地跟著,不緊也不慢,始終保持著必然間隔,似要看看她究竟想如何。又追了半晌,雲竹終究在幾株高大筆挺的銀杉下愣住。
“安閒,好久不見。”
他的眸子一沉,緊握劍柄的手青筋暴起,他當然曉得雲竹是為了將他引開好替葉萱得救,可他也曉得,雲竹所言非虛。他剛纔一起追來時就碰到薑寐和薑八,好笑他們還覺得他是衝著他們來的,頓時如臨大敵,他底子懶得理睬他們,徑直揚鞭便衝了疇昔。
“亞父,不要……”
她說罷腳尖一點,率先挺劍出招,安閒見她執意要脫手,也不再多說,提劍迎了上去。雲竹一貫以輕功見長,身姿工緻,劍招也矯捷多變,安閒並不焦急取勝,沉穩應對。但幾招過後,安閒便發覺雲竹的打法漸趨恨戾,一改她昔日氣勢。那是不要命的打法,卻又並非拚著與仇敵同歸於儘的動機,她流派大開,出招時完整不留回防的餘地,竟是完整將本身透露於仇敵劍下,將存亡置之度外。
她的臉越來越慘白,嘴唇幾近和臉同色,安閒內心緊緊揪住,眼眶發澀,“雲竹……你可曾怪過我,若非我……”
她站在樹下,胸口仍有些起伏,兩頰因狠惡跑動而出現紅暈,月色下一雙眸子似被雨水洗滌過,清曜有神。
她曉得他有五十顆極樂丸,可她同時也曉得,一顆極樂丸就是一年的命,她若開口,他定會相贈,可他贈的,倒是他的命啊,她如何忍心?
雖早已推測,但在聽到他這冷酷的語氣時,雲竹內心還是禁不住一陣絕望,她悄悄歎了口氣,“你公然……還是這般無情。”她自背後抽出長劍,道:“不錯,我方纔隻是為了引開你,伏羲八卦我底子冇想過給你,你若想要,固然脫手。”
他失聲大喊,可為時已晚。顏奴自雲竹腰間取過伏羲八卦看了一眼,確認無誤,這纔將劍抽回,“少主,千萬不成讓異血人跑了,老奴這就去追!”
安閒下顎微抬,麵無神采地看了她半晌,“你的目標已達到,葉子已經走了。把伏羲八卦給我,你走吧,我不想與你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