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以往不一樣了。雲竹記得之前在霽月宮時,她性子歡脫,總愛笑,一笑起來一雙杏目眼尾微挑,眸子裡似有一汪春水,那笑聲銀鈴普通好聽,她冷眼旁觀,世子雖性子清冷孤傲,但隻要見到她笑,他冰冷的臉龐便會變得溫和,染上幾分人間炊火之氣。
颳風了,之前的悶熱之氣被風吹散,終究有了些許涼意。他深吸一口氣,昂首看了看天,月色昏黃,厚厚的雲層堆疊在蒼穹絕頂,或許再晚些會下雨。他蹙了蹙眉,抬腳往新房走去。
雲竹搖了點頭,神采安靜,“安閒,我並不怨你,當日幫你,我心甘甘心,哪怕舍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有半句牢騷。但世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叛變了雲衛,現在獨一可做的,隻要幫世子找回伏羲八卦。”
雲竹冇想到他為了葉萱,竟甘願等閒放棄辛苦偷來的伏羲八卦,一時神采黯然,心道他情深如此,可真是個不幸人,不由道:“安閒,你這又是何必,葉女人愛不愛世子爺我不曉得,我隻知她已不再愛你,你執迷不悟,苦的隻是你本身罷了。”
有多久冇見過她笑了?雲竹內心有些感慨,實在她和安閒,也算是一對男才女貌的璧人,何如情之一字,恰好是世上最難懂的一個字,如果冇有這些狼籍的恩仇夾在裡頭,他們本應像幔子上繡的並蒂蓮那樣,恩愛纏綿一世。
那串迦南佛珠裡藏了迷藥,雲竹曉得像安閒如許的妙手,平常時候底子近不了身算計他,唯有將迷藥塗在蓋頭上,趁著貳心神盪漾之時動手。找到伏羲八卦,還了世子的恩典,她便再無任何牽掛了。像她如許寒微的人,死了就死了,冇有誰會記得她,她不怕死,她隻是有點難過,她如許算計安閒,他定會恨透本身了,之前的那一點點交誼,今晚過後不複存在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隨即大怒,“如何會是你?葉子呢?”
此次奧妙潛入禹城的鬼軍有三百人,他低聲叮嚀結束,最後深吸一口氣,在內心對本身道,天亮之前,定必親手將安閒的頭顱掛在禹城之上。
窗戶有些許輕響,雲竹從窗外翻了出去,“我來幫你。”
今晚天氣不好,月色迷濛,一絲風也冇有,氛圍悶悶的,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但襄王府裡涓滴不受氣候影響,早早就挑起了燈籠,整座王府沉浸在一片燈海裡,廳堂和廊廡四周張掛著五彩金絲綢緞,在一團團敞亮的燈火中映得格外妖嬈。放眼望去,偌大的襄王府儘是喜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