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詡又往下走了兩步,臉上再無嬉笑之色,眸中寒氣森然,“渡一曾說,貪慾不止,溝壑難填。冇錯,我心中有貪慾,我燕詡一心沉淪權欲,為權欲而不擇手腕。但是亦離你呢,你心中一樣有欲,你迷戀□□,乃至為了□□而生出殺欲。亦離,你實在是和我一樣的,你並冇有比我高貴多少。如果我是魑魅,你便是魍魎!”
他冰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眼眶一陣微熱,“惜月,彆怕……我在這裡……統統很快就會結束,我會陪著你……”
亦離神采一變,怒道:“你胡說!我冇故意生妄念!你少血口噴人!”
“冇有,我、我冇有……”亦離臉上的氣憤和猙獰刹時減退,取而代之的是驚駭和自責,他踉蹌地退了兩步,俄然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霧,神采痛苦。
佟漠瞻仰祭台,衝動得兩眼放光,連調子都變得詭異,“祭台!王爺,這就是祭台,供奉祭品獻給伏羲帝的祭台!”
燕詡冷哼一聲,臉上對勁之色更甚,“果然冇有麼?若在之前,我若這麼對你說,你必然一口回絕我,乃至義正言辭地痛罵我。可你方纔冇有,亦離,你方纔在躊躇……你在躊躇該不該承諾我。亦離,你莫非不明白?你心魔已生!”
葉萱站在祭台下,昂首望向祭台,燕詡跪在甜睡中的愛惜月身側,那身玄色繡金牡丹紋的長袍,和愛惜月身上緋紅的裙裾相得益彰,他輕吻她的手,癡癡地看著她,對甬道傳來的打鬥聲恍若未聞。本應是極美的畫麵,可葉萱隻感覺諷刺,躺在祭奠台上的女人,是他夢寐以求的至愛,他卻一邊說本身如何愛她,一邊親手將她當作祭品,互換他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再回身,他一步一步走上祭台,一步一步走向白玉柱,口中低聲呢喃,“六合有十方,一策塗萬靈。”
燕詡劍眉一挑,似有些不信,“哦?你說的但是真的?如果……我要你殺了渡一呢?”
本來安閒已擺脫雲衛,正想趁亂帶她分開,“葉子,彆管他了,跟著我,我帶你走。”
世人驚奇地看疇昔,石像半睜半闔的雙眸下,兩行水印緩緩滑落,它的眸子是那樣的哀思,似在憐憫,似在不忍。
安閒得意知十方的地點後,曾想找到十方將它粉碎,好讓燕詡功虧一簣,但他們雖知十方的方位,找起來卻不易。最後不得已守在四周,暗中尾隨燕詡的人,再乘機救人。冇想到燕詡竟調了鬼軍在此,他好不輕易才和亦離闖了出去。
燕詡心中微詫,可恰在此時,一道強光自穹頂照落,直直落在祭台之上,祭台的四周刹時升起熒熒之光,燦爛奪目,祭台上的愛惜月似置身於星海當中。燕詡顧不很多想,自懷中取出伏羲八卦,一揚手,那八卦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弧,哢嗒一聲,剛好嵌入了祭台另一則的白玉柱頂部。隻見纏繞在白玉柱上的蟠龍俄然通體發亮,伏羲八卦更是光芒大盛,直通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