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詡這寥寥幾筆劃就的萱草，線條簡練卻又動生逼真，佈局奇妙，既不會袒護了兩隻蟋蟀的風頭，又不至於藏匿了本身，那兩朵萱草花更是點睛之筆，並且未幾很多，隻是兩朵，寄意一雙。

惜月睜大眼睛看他，長長的睫毛在微小的光暈中映出一道嬌媚的弧線，“那如何一樣？即便真有人能畫得比你更好，可他不是為了我而畫的，他畫得再好，又與我何乾？隻要瑾雲你，這花燈上的畫是你為我而畫的，一筆一畫，皆是獨一無二，就算畫得不好，我也是喜好的。”

她怔怔看著他，他所說的，都和她的過往有關嗎？她禁不住上前一步，胸口似有個錘子在敲打，“你……你認得我？我之前和你熟諳？”

芳草比君子，詩情麵有由。

店家將花燈重新點上，雙手遞給燕詡，“公子高才，這花燈公子博得實至名歸，願這燈能為公子搏得美人一笑。”

他牽著她的手，腳步也變得輕巧起來，“貪婪，得一想二。你若把我教你的曲槍彈好了，我就依你。”

北風獵獵，細碎的雪花自空中飄落，兩人衣袂翩翩，帶起腳邊的碎沬子旋成一個個旋渦。雪一下，街上行人便逐步少了起來，本來熱烈喧嘩的夜市俄然變得溫馨，青石街上隻要簌簌的腳步聲。

她那恐怕彆人聽到而諷刺他的模樣實在好笑，燕詡心中一軟，朝她彎了彎嘴角，“彆急，這燈與你有緣，隻能是你的。”

故交麼？惜月直覺地以為，那站於青石街中心的男人，並非燕詡口中的故交這麼簡樸。她跟著他的目光看去，雪花在長長的街道上飛舞，捲起無數細碎的雪沫，又緩慢地隱於夜色當中，而長街那端，那男人也正在打量著她。

惜月迷惑地望向店東，店東卻伸手將那花燈取了下來置於案上，並朝燕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的年紀看著約莫和燕詡附近，聲音暖和好聽，帶著切切的體貼，邊幅也親熱馴良，讓她莫名生出想靠近的心機，但是，亦離……亦離……她喃喃默唸了幾遍，腦中倒是一點印象也無。

正入迷間，忽覺手中一暖，她的手已握緊了他的手。

“又下雪了……”她仰開端，望著天上飄落的細碎雪花，帶著不捨，“該歸去了。”

滿天星，生地

惜月蹙眉望向燕詡，卻見燕詡已踱到案前，提筆寫了起來，筆峰流利，張馳適合，說不出的超脫蕭灑。

惜月雙眸一亮，隨即又黯然下來，點頭道：“這天兒太冷了，還是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