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旻在宮中再下聖旨,再次宣佈禪讓一事,但睿王仍然推讓不受,並在第二日一早,帶著家眷分開了翼城。
那素淨的大紅喜服刺得他兩眼熟痛,按住劍柄的手緊緊攥著,骨節泛白,孤狼般的眸子戾氣驟起,“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們……”
遵循朔方的風俗,新娘子結婚當日必須由花橋子抬進男家,燕詡不得不照辦,但為慎重起見,他隻讓抬橋子的人悄悄從睿王府後門解纜,繞一圈後再停在睿王府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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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詡笑著道:“一是掛念著你,二是怕你累著,便悄悄過來了。”
安閒雙眸通紅,自牙縫中擠出話來,“那又如何?就算舍了我這條命,我也要殺了他們!”
薑八撇撇嘴道:“這裡但是朔安,燕瑾雲的處所,要在這裡殺他怕是不易。”
那兩侍女應道:“世子存候心,王妃並無不適,隻是有些累了,又掛念著世子,命奴婢來找世子,說是睡前想見見世子。”
睿王妃出身王謝,麵貌極美,燕詡的邊幅有七分隨她。她病了數月,一向掛念著睿王父子倆,終究見到倆人後,表情大好,特彆見到兒子終究結婚,這病更是好了幾分。本日忙了一天,此時已是滿臉怠倦,但見燕詡來了,她還是滿心歡樂,“本日可有累著?方纔見你在席上不斷喝酒,東西也冇如何吃,現在定是餓了吧?就在我這兒用些夜宵吧,前頭那兒我讓人和你父親說一聲,就說你醉了,不疇昔了,歸正那些官員你也不認得幾個,有他在就行了。”
睿王妃也感覺本身過於多慮了,神采有些歉然,“瞧我,病胡塗了,你彆放心上。瑾雲,你也不小了,此次結婚後,你們在朔安多住些日子,你若真的孝敬我,便給我生個孫兒再回翼城。”
安閒右手按在腰間夜陵劍上,兩眼緊緊盯著火線的睿王府,“閉嘴!”
“本來世子在這兒,方纔王妃說有些累了,妾已服侍王妃回房安息,但王妃掛念著世子,命妾傳個話,說想見一見世子。”華媖笑著扭頭朝一旁的侍女道:“我就說嘛,世子定是掛念著世子妃,偷偷回新房了,王妃還不信呢,一會你們記得奉告王妃,說我猜對了。”
這是燕詡第二次拜堂,卻比第一次更心潮彭湃,此時現在,通過那雙十指緊扣的手,他清楚地感遭到兩人之間那種互許餘生、相互信賴的交誼,這和他第一次結婚時的一廂甘心有著天壤之彆。
玄月初十,睿王府張燈結綵,鑼鼓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