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柔安的親生母親長春宮貴妃還活著，她就依坐在貴妃的身邊。

“怕甚麼。八公主那隻孔雀尾巴是虹光石的，公主的是綠寶石的，又不一樣。”

端慧聽了笑得很對勁。

“幸虧當今戰事未決，宮裡還在厲行儉仆，皇後更是以身作則從簡過壽，不然依著公主的性子隻怕還要夙起呢。”

睜眼回想半晌。

“母後的生辰父皇該早點來嘛，早曉得我明天就好好叮嚀他。”

和靜公仆人不似封號，有著一顆小巧心和一張聰明嘴。酒宴正酣，她靠近用心賞識歌舞咀嚼美食的柔安。

柔安目光落在那對寶光熠熠的花朵上，在頭髮被梳理的行動中舒暢地走神。

“你父皇本日有要務需議，恐怕要晚點到。”

且不說君王並不長情，後宮美人三千、應有儘有。現在的皇上固然多情，但仍然是時候精力重點放在江山社稷上的有為之君，又如何會老是想著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呢？

被木蓮叫起的時候，柔安正在做一個很讓人難過的夢。但她醒來的一頃刻，阿誰夢便如雲散，隻剩那種壓抑困頓的感受揮之不去。

坐在柔安身邊的是五公主和靜，四年前出降，駙馬在兵部任職。

“母後母範天下，她的壽辰自當被慎重對待。何況母後還對我有教養之恩，我更當早去。”

“混鬨。”皇後拍了一下愛女“國事為重，就算是我的生辰也不能相提並論。”

“不好，我記得八公主也得了件一樣的，孔雀尾上是虹光石的，隻怕她本日要戴。我還是戴那雙桃紅碧璽和黃玉雕的玫瑰月季對簪。”

幸而皇後恪守端方、端莊慎重，對皇上的多情很看得開，對傳說中的皇上對貴妃的“密意重意”更是心知肚明。她自從領旨教養柔安，雖不免心下偏疼親生的八公主，但究竟上對九公主還是相稱寵遇，除悉心教誨其公主該當具有的技術以外，更包管其吃穿起居無有不精——就物質前提來看，闔宮公主比較一番，柔安確切是僅次於端慧了。

皇後並未讓她在外枯等，而是宣入閣房，柔安順勢也幫皇後一番理妝。

“好金飾總有機遇戴，何必在明天她母親的生日讓她不高興。八公主不樂意了，母後又那裡會樂意呢。這對簪子不也是新得的嗎？翡翠葉片綠得讓我很喜好，今兒就寵幸它們了。”

柔安衝她甜甜一笑，“八姐姐戴這隻孔雀也好標緻，虹光石閃動著，把姐姐的仙顏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