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也才反應過來，她太震驚於閻寒會來這裡找她，竟然忘了請人坐下喝茶。這畢竟是茶社，站著說話實在不是待客之道。

“問你話呢，你如何老是說話說一半……”

“曉得你還讓我去？”

閻寒不曉得該如何辯駁，隻好讓她跟著。他這個姐姐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一旦決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返來。比如她和她男朋友的事，任父母如何反對如何禁止，她就是不肯分離。

“你該不會是還想著你那位仙女吧？”閻霖輕嘲，“嗬，這都疇昔多久了，還惦記取呢！”

虞雪認識到他想做甚麼，倉猝今後退。她這一動，用來牢固長髮的羊毫掉了下來，三千青絲散落如瀑。在虞雪頭髮散落的那幾秒鐘內，閻寒有種激烈的錯覺，彷彿她是由這隻羊毫劃出來的，是從她那幅《韓熙載夜宴圖》的壁畫中走下來的。他再度失神。

“好久不見。”

“不信。”

閻寒默許。

至於這些畫是真是假，閻霖的結論是：“閻少高興就好。”

“嗯。比誰先畫完。”虞雪指了指壁畫，“前陣子教古琴的孫教員說這麼大的房間，空蕩蕩的看著不舒暢，虞雪就和賀宜杉相約在牆上畫畫。虞雪畫《韓熙載夜宴圖》，賀宜杉在另一間屋子畫《搗練圖》。誰先畫完便能夠向輸的人提一個要求。”

閻寒見她麵露難色，正想說些甚麼，穿白裙的女孩問他：“你是閻寒？”

三個月前，他和虞雪在拉薩彆離。虞雪說，但願他能找到真正值得他喜好的女孩。當時他冇勇氣奉告她，在這個天下上，除了她，怕是再也冇有哪個女孩值得他喜好了。就像叢筱月寫的那樣，他入眠前常常莫名其妙地思念虞雪，展轉反側，夜不能寐。

“抱愧。我去洗個手，返來給大師泡茶。你們想喝甚麼茶？正山小種，鐵觀音，普洱，桂花龍井……”

“問你話呢，閻少，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畫的名字叫《落日下的旅人》。赤紅色的落日，連綴起伏的遠山，波光粼粼的湖麵，影影綽綽的樹木……唯獨冇有旅人。但湖麵上有一艘楊帆的雙桅船，正朝下落日落山的方向飛行。

雪即虞雪，杉是賀宜杉。這間屋子是她們二人公用的。

閻寒謹慎翼翼地拆開包裝，看著本身真愛的油畫，他暴露了對勁的淺笑。

“帶我一起去啊。”

閻霖去開門，快遞員送出去的是一個半人高的木箱。她見箱子上寫著一串法文，扭頭教唆閻寒：“你的畫到了，本身來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