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暑也好，做病人有做病人的妙處。桃花扇裡就有這麼句，秀才渴病急須救，偏是夕陽遲下樓，”他，“央央還記得嗎？就在廣和樓那一折裡？”

“萬安，上來搭把手。”譚慶項的喊聲貫穿三層小公寓。

室外日照得短長，熱浪不休，還不如公寓裡風涼。

冷風掀起她額前碎髮，一絲涼意敵不過蒸騰的熱氣。

冷風習習，吹著她的皮膚，汗液黏著頭髮，在臉上。她撥弄著，把長髮捋到枕旁：“把窗關上吧還能風涼些。”

傅侗文的鼻尖輕掠過她的，汗濕著相互：“你再聞聞三哥身上，另有脂粉味嗎？”

她應著。

剛上床的人下床，將電電扇翻開。

這是譚慶項雷打不動的每日洗衣、曬衣時候。

“是受了傷嗎？傷了那裡？”

歡愉在公寓裡滿盈了三日。

沈奚和小五爺冇打過幾次照麵，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夜他闖書房――她翻開厚重的棉布簾子，屋裡燈光照到他麵龐上，白淨漂亮的男孩子在羞怯地對她笑，那景象彷彿還在麵前。

對峙了好一會，她在他逼視下，不得不消幾不成聞的聲音叫“侗文”。肉麻得很，這一聲先打在了本身的內心上。

他可貴如許幾次地反覆同一句話，是在必定喜信的實在。

門外是：

電話鈴響，譚慶項接了，喊傅侗文去。

“她說，她再吃就要得盲腸炎了。”

肩上是有一雙手。

大師笑。

傅侗文瞅著她。

那裡見過這類人。花天酒地，渾身脂粉香回家，還要人來心疼。

辛苦不辛苦的，為活命罷了。

略停了會。

她喘著氣，骨頭縫裡酥麻痠軟，漸漸地，漸漸地，把牙齒間的床單拽下去。腿也緩緩地滑下去，從跨在床上到放平了。

他問她：“在煙館住著辛苦嗎？”

隔著扇門。

知了在唱。窗邊被他留了條裂縫，霞飛路上的熱烈和熱浪如潮，從那狹小的窗縫裡擠著、追著，流到這間房裡，直奔著床上赤條條的兩人來。沈奚感知到一痕汗沿鎖骨流下去，他也瞧見了，給她拭去。汗渥著臂彎

傅侗文反覆著：“最多三日。”

窗被關上。

傅侗文故意臟病做藉口，從不沾這玩意，可她擔憂他，怕聞多了也不好。

她呼吸漸安穩，身上的襯衫被撩開：“我也是剛返來”

他笑：“那讓三哥心疼心疼你。”

再不攔他，隻怕下一句就是‘沈沈玉倒傍晚後’了

沈奚拿枕頭擋他：“你是去聽戲，我昨晚卻冇一刻坐下來過”